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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挺膽大的,敢騙他的錢。”
宋小姐摘下禮帽再次看向他,這一次,眼裡多了欣賞之意。
嶽觀潮定睛細看,這宋小姐一雙丹鳳眼熠熠含光,柳葉眉濃淡得宜,鵝蛋臉略施粉黛,剛才蒙著黑紗,看得並不真切,眼下這女子橫波流轉,著實風姿綽約,嶽觀潮禁不住眼前一亮。
“這些錢反正也是搜刮百姓的,不拿白不拿。”
他吹了一下銀元,轉身塞進老伯手裡:“您被他們打了一頓,這算醫藥費,拿好。”
“可……我也不敢收啊,我還得開門做生意呢。”
宋思媛看出了老伯的擔憂,眼珠一轉:“老爺子,你不用擔心,他們要是還敢為難你,就去南鑼巷宋宅找我,李德標看重這身官皮子,不會為難你的。”
“那……那多謝姑娘,我……我得做生意去了,真是活菩薩啊!”
老伯走後,嶽觀潮牽起自己的馬,宋思媛看出他要趕路,連忙叫住他:“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別了,我可以騎馬,再說了,我去的地方是窮人扎堆的安國寺慈濟院,你不一定願意去。”
她一聽這個地點,眉目輕揚:“巧了,我也去那兒。”
“上車!”
盛情難卻,嶽觀潮本來也不是扭捏的人,他跟在宋思媛身後鑽進車裡,朝小公馬吹了聲口哨。
轎車轟隆啟動,小公馬噠噠跟在車後,一車一馬朝德勝大街安國寺跑去。
一到安國寺附近,浮屠寶剎矗立在周遭低矮民房群,如鶴立雞群顯得異常氣派,寺裡香火鼎盛青煙嫋嫋,常有香客善信進出添香。
他們剛跨進山門,看見穿著中山裝的陸奉簡,齊齊招手。
“宋小姐,觀潮,你們倆怎麼認識?”
陸奉簡跑過去,很明顯不太相信他們兩個認識,眼裡千百個稀奇。
嶽觀潮嘿嘿一樂:“嗨,別提了,今天一進城就踩了屎盆子,把我噁心壞了,還是這宋小姐幫我打抱不平,要不就被那些鷹犬給抓到保安署去了。”
“走吧,我帶你們去後院。”
陸奉簡帶他們穿過大雄寶殿,跨過遊廊來到後院,裡面立刻熱鬧起來,時不時有孩子跑東跑西。
他邊走邊說:“安國寺後院最近被改造成了慈育堂,也算讓孩子們有個容身之地,主持知道我常來,就讓我來教書。”
嶽觀潮左右環視,問向宋思媛:“宋小姐這樣的人,不會是來上香吧?”
她搖搖頭:“上香是其次,主要是來送募捐款,這一個月也籌備得差不多了。”
“不過。”宋思媛話鋒一轉,低頭看著嶽觀潮鞋邊粘的新泥,若有所思:“我倒是很好奇,嶽先生從城外趕來,想必是走了一夜的路,你來這裡,應該不是單純的敘舊吧。”
說完,她遞出自己的名片:“有需要的話,可以到德祐街南鑼巷宋宅來找我。”
等宋思媛離開,陸奉簡帶他走進禪房,眼神關切起來:“說吧,什麼事。”
嶽觀潮把門一關,臉瞬間垮下來:
“二炮出事了。”
一炷香功夫,嶽觀潮長話短說,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盡數告知。
陸奉簡聽完,坐在炕桌出神好一陣子,“你怎麼不早說,也許可以把他送到省城裡看看病。”
語畢,陸奉簡臉上微微有點生氣:“當初就該第一時間送來,都到這步田地才說,你是真把我當外人了?”
嶽觀潮撓著後腦勺,訕笑著解釋:“阿簡,我這不是怕給你惹麻煩麼,你剛在奉天站住腳,我尋思也不能拖累你。”
他站起來,走到嶽觀潮身邊:“要不,給鎮上發個電報,讓老嶽叔把二炮拉來。”
“別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