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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擇川忽然笑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眼波瀲灩，嘴角微勾，自有一種凌厲的溫柔。
像是漫天大雪中，伸出手小心翼翼接了一片雪花，才發現它其實是溫暖的。
向擇川笑起來，就像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絲毫不收斂，美得囂張。
他的眸子深黑，半彎下腰，盯著初唸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ldo;我發誓，是真的。&rdo;
從今以後，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赴湯蹈火，至死不渝。
&ldo;向擇川。&rdo;初念軟軟地叫了一聲，眨巴著眼睛，裝作漫不經心道，&ldo;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rdo;
小姑娘一臉開玩笑的樣子，可聲音裡的顫抖和垂著的睫毛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
想確定又不敢確定，想明白又不願明白。
&ldo;你覺得呢?&rdo;向擇川的眸子深邃，彷彿像個黑洞一般，可以把眼前的人吸進去。
&ldo;我……&rdo;初念低下頭，不知所措。
&ldo;乖。&rdo;向擇川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初唸的頭髮，在她發頂用力摁了摁，漫不經心道，&ldo;你同桌我可是義薄雲天的人。&rdo;
初念撇撇嘴：&ldo;幫忙搬個作業就是義薄雲天了。&rdo;
&ldo;那我回去了。&rdo;向擇川作勢欲走。
初念連忙一把拉住他，笑眯眯的：&ldo;英雄，快去吧，晚了就上課了。&rdo;
&ldo;走了。&rdo;向擇川隨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邁開長腿就往辦公室走，三兩步拐過走廊，不見了蹤影。
留下初念一個人靠在門邊，胸口砰砰直跳。
青春裡最美的記憶，不過是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語，那些看不懂的深邃眼神，那些為你毫不猶豫的師出無名。
越是磨人，越是心動。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也被文藝委員拿去排練了，初念扭了腳，理直氣壯地留在教室裡，向擇川也沒有去。
初念寫完作業，看著眼前自己的試捲髮呆，不想再寫，索性放下筆，戳戳向擇川：&ldo;你怎麼不去排練?&rdo;
&ldo;你看我像這種人?&rdo;向擇川懶懶道。
&ldo;也是。&rdo;初念撇撇嘴，轉著筆又問道，&ldo;運動會馬上要開了，你報什麼?&rdo;
&ldo;不想報。&rdo;向擇川乾乾脆脆。
&ldo;……&rdo;初念懇切地看著他，義正詞嚴，&ldo;為了班級的集體榮譽，你怎麼能這樣呢?&rdo;
向擇川看她一眼，饒有興致：&ldo;你覺得我很注重集體榮譽?&rdo;
初念扁了扁嘴：&ldo;好吧。我以為所有人都很有集體榮譽。&rdo;
&ldo;那要看是什麼樣的集體。&rdo;向擇川順手拿過她的筆轉起來，慢條斯理道，&ldo;有人的地方就有拉幫結派，面對一個大目標，這些人就會團結起來，就是所謂的集體。&rdo;
初念聽得一愣一愣的，向擇川喝了一口水，繼續道：&ldo;然而哪怕生死存亡的關頭都有害群之馬，更何況這種普普通通的時候?&rdo;
&ldo;為了利益，所有人都可以不擇手段。&rdo;向擇川看著她，眼眸深邃，映出一片墨色，&ldo;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rdo;
所有倖存者都是踩著屍骨往上走，沒有人是無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