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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涼下來了,時間過得倒是飛快,翟湮寂把手心裡呼呼大睡的小麒麟崽放到堆著柔軟棉絮的小窩裡。麒麟幼崽咂了一下小嘴,睡的倒是很安穩,翟湮寂閒下來,又望著頂棚發呆。窗外咆哮著北風,只是天寒地凍也冷不過他一顆死心。他整日窩在相府,像極了年輕時躲在書房裡的丞相,這些日子,他活的了無生趣,三餐都是梁嬋月親自來送,他不說話,她也不強迫他,丞相來看過他兩次,見他這副模樣除了嘆息也說不出什麼重話。宮裡的御醫,民間的大夫,誰也看不出他到底怎麼了,只是說血氣虧空的厲害需要大補方可。他卻不怎麼能吃得下去東西。
他像是魔障一般,整日苦想,依舊想不通為何戚沐傾會不要他,剛剛進宮的時候,他總是想若是皇帝能休掉他多好,如今真有了這一天,他疼的萬念俱灰。南烈一戰後,夏湧銘跟他成為至交,經常來相府看他,他沒有心思說話,小夏也不在乎,自顧自地跟他說皇帝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青沐、黃櫟不過是個說辭,他們在皇宮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偏偏皇后不在的時候被皇帝看上?
夏湧銘走後,他自己也覺得疑惑,皇帝難道真的是有什麼苦衷才不要他,他回憶之前皇帝待他的種種,也想他應當是很在乎自己的,廢除他的後位一定是迫不得已,可是他又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如今天下太平,皇權集中,還能有什麼讓他連皇后的不要了?除了變心,翟湮寂真的想不出別的緣由,況且夢回百轉,他那絕情的話語猶在耳邊,字字寒冷刺骨,句句割腕抽血。他又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的心死灰復燃,又要生生地疼一次。
他想他,又強迫自己不想他。
他愛他,又痛恨自己還愛他。
他從小便受盡了苦楚,總想著或者有一日就能好起來,誰知如今才知道,最苦的不是從來沒有,而是有了又被拿走。
他不出屋,也不知道皇帝如今到底怎麼樣了。只知道如今的相府更加寂寞且支離破碎。戚永琛叛國的事情以及他的確是先後和皇妃私生子的所有事情,父親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親,母親病中百轉千回,終於看開,這世間最說不清道不明的便是情債,誰欠誰的,誰還誰的,連當事人都說不明道不完,旁人哪裡分得清,她後悔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把翟湮寂害成這樣。且她心心念唸的戚永琛已經去了南烈不再回來。這回王家坐實了罪名,再無翻身之日,她也心無雜念,待到病好乾脆整日坐在佛堂中,青燈檀香為伴,不問世事。至於丞相更是下了朝就躲進書房,他們這一家人,各自畫地為牢,將日子過成了折磨,彷彿只等著油幹燈枯。
翟湮寂盯著頂棚,窗外漸漸變黑,他也漸漸地覺得困頓,他太累了,連入眠也被夢境折磨,所以他很怕入眠,因為只要一睡他就會做夢,噩夢不必說,那人絕情的話句句在耳畔,令人錐心刺骨。若是美夢就更加可怕,只因夢醒的那一瞬間,眼淚能濕透枕頭。
他想待麒麟幼崽長大一些,他便自請像父親一樣鎮守邊關,儘管戚沐傾負了他,但是他依然是他的臣子,依然掛念他的安危,當日戚永琛身邊那個人的武功高不可測,他想去南烈除掉他,就算同歸於盡,也算是翟家對得起皇帝了,可是這一段他卻很虛弱,他也不知道這次他是怎麼了。怎麼會沒用成這樣,有時候他甚至想也許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他這個樣子本來早就無畏生死了,可是他有些不放心父母,不放心琥珀涅槃來的小麒麟崽,更不放心皇帝。
他一邊想,一邊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一陣秋風吹過,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一個身影在房頂一晃就不見了,守在相府門口的侍衛揉揉眼睛,推了推另一個:&ldo;你剛剛看沒看見一道金光?&rdo;
另一個說:&ldo;你想金子想瘋了?哪來的什麼金光?&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