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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我們家遷至杭州。但爸媽始終把&ldo;軟軟&rdo;當作自己的女兒,我們也一直視軟姐為親姊妹。
第二章沙坪小屋時期
一天之內石門頓成死市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國主義製造&ldo;盧溝橋事變&rdo;,開始發動對中國的全面侵略戰爭。侵略軍於8月13日進攻上海,在金山衛登陸,到處狂轟濫炸。杭州時有空襲。爸爸他們暑假本來就是回故鄉的,這時便派人把留守在田家園的徐家娘娘叫了回來。&ldo;行宮&rdo;暫時鎖閉。後來杭州火車站被炸,杭州人紛紛逃難,爸爸又派人去把&ldo;行宮&rdo;取消,把其中的書籍器具裝船載回石門。兩處的器物並在一起,顯得異常熱鬧。爸爸整理書籍,佈置傢俱,忙了好幾天。帶回來的沙發和帶開關的熱水壺,鎮上人從未見過。親友們都來見識見識,我們小孩子總是喜歡熱鬧的,高興得不得了,哪裡想得到一場災禍正在等待著我們!
11月6日,早上我和元草哥照例背了書包從後門大井頭到西竺庵上學去。回家吃中飯時,天上有飛機聲,這也不足為奇,石門上空常有飛機經過。但這次飛得很低,聲音很響,引起了大家注意。走到外面一看,一架雙翼偵察機低低地飛過,低得可以望見飛機上的人影。很多人都到街頭來看熱鬧。
爸爸聽人說,上海南市已成一片火海,但總以為小鎮上安全,所以一直按兵不動,甚至還在紅燭高燒,開設素筵,過他40歲的生日。不過眾賓客席間談論的已是看到聽到的種種慘像。這是緣緣堂最後一次熱鬧。這以後的幾天,石門鎮上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到處都在談論日軍的種種罪行。
這天下午,我和二哥照舊去上學。兩點光景,我們正在上課時,飛機又來了,還是飛得很低。盤旋了幾個圈子,忽然接連&ldo;砰,砰&rdo;、&ldo;噠噠噠噠&rdo;、&ldo;轟!轟!&rdo;響得震耳欲聾。這一下,課堂一片混亂,同學老師都奪門而出,紛紛經操場逃往校外。我不管別人往哪兒逃,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家!對一個孩子來說,家是最溫暖的,唯有家,才是自己的保護傘。
我逃到操場上,還沒逃出校門,&ldo;噠噠噠噠&rdo;的機槍聲又響起來。我連忙進旁邊的廁所躲一下。機槍聲一停,馬上逃出校門往家裡直奔。逃到大井頭,還沒進家門,離身不遠處中了一枚炸彈。幸虧那時的炸彈殺傷範圍不廣,我才得無恙地逃進了自己家門。可是家裡怎麼一個人也沒有芽選我一個個房間都走遍了,最後走到東房,也沒人。可是聽見爸爸的呼喚聲:
&ldo;一吟快來!快來!&rdo;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啊!原來爸爸躲在東房北邊的方桌底下,桌上還蓋著絲綿被。爸爸正在向我招手。終於找到&ldo;保護傘&rdo;了!我如釋重負,連忙也躲進去。哈哈!不僅爸爸,媽媽和姐姐哥哥們都在這裡,還有正好在我們家做客的外婆也躲在一起呢!我開頭覺得蠻好玩的,差點笑出聲來。
&ldo;你阿哥呢?元草呢?&rdo;
爸媽很著急地問我。
&ldo;不知道呀。我和他不是一個教室的,不知他逃到哪裡去了。&rdo;
一家人在桌下躲了個把小時,飛機聲漸漸遠去,我們才一個個爬出來。下午四點光景,元草哥也來了。一家人如釋重負。爸媽問元草哥逃往哪兒去了。
&ldo;我看見平伯,平伯對我說:&l;元草,你要性命跟我來!&r;我就跟了他逃到了野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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