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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丈夫的志向,心裡也隱隱明白這久去不回,是為著什麼,一多半年親兵都留下來守著她們母女了,無事便是無事,若有事,這些人也不抵用。
她守在家中也有擔驚受怕的時候,忠順王都往金陵來了一趟,丈夫卻還沒回來,說是交接事務,也沒有這麼久的,就連張皇后的喪事,他那頭也送了信來,說是天雪路阻,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聖人大筆一揮準了,可再怎麼慢,四月裡也該回來了,明蓁到慶幸有個元貴妃頂在前頭,太子的眼睛還沒落到別個兄弟身上去,她心裡念一聲佛,便為著這個也該祝願元貴妃活的久些,折騰的多些。
明芃見著姐姐教女,想起許氏來,她去得好幾回信,那頭卻少有信送回來,收拾起心裡的異樣,伸手問阿霽討糖吃,阿霽從袋裡摸了一顆出來給她,她笑著含進嘴裡:“養女兒都說跟娘貼心的,怎麼到姐姐這兒,阿霽倒跟姐夫親了?”
阿霽嘻嘻一笑,挨著明蓁往她嘴裡也塞了一顆糖,明蓁叫宮人帶了阿霽下去學女課,握了妹妹的手:“你可接著書信?”
明芃神色一暗,長長睫毛垂下來,好似一片陰雲,咬得唇兒搖了搖頭:“表哥那兒山長水遠的,縱寫了信,只怕也寄不到的。”
讀那些個遊記,便似他寫了信回來給她,她半點也不覺得寂寞,明蓁說得這話,她卻忽的怔住了,一年多了,梅季明寫了百來篇遊記,加起來總有十來萬字,卻偏偏沒有隻言片語是寄給她的。連那叫胭脂的姑娘都得著他半來字的謝,怎麼她倒一字全無了?
明蓁坐過去摟了她的肩頭:“你一向聰明,怎麼倒叫一片葉子遮了眼兒,瞧不分明瞭?”明芃才要說話,明蓁就止住了她的話頭:“你要等,要求個心安,我也不勸你,可過了兩年,你便得為著自個兒打算了,你如今這些,往後沒了又要怎辦?”
等自成王府回來,明芃把自個兒關在屋裡好些天都提不勁兒,也不畫畫也不繡花,更不去鑽研什麼鄭筆,她住的兩層小樓,上上下下堆滿了東西,院子裡頭埋著春釀,樹上繫著彩條絹花,底下三間全打通了,就作書房畫房繡房用,多寶格里擺的全是紀舜英收羅了給她的。
把這些都去了,她自家餘下些什麼?扔了筆扔了針,連琴上都積得一層薄灰,到明湘怕她厭氣,告訴她要上棲霞,她這才緩出一口氣來,想著要看看拾得的壁畫,收羅起顏料畫布,又做了一匣子糖,暫時把秋緒拋到腦後去。
原想來看看他畫了多少,這樣久了,總得有一壁的菩薩了,哪知道小沙彌搖了頭:“拾得師傅畫起來不吃不睡,可要是扔了筆就只顧著吃睡,半個月也不動一筆,閒著就往山上去,棲霞山上就沒他沒去過的地方了。”
明芃見著這半身佛像,微微一笑,跟著又慢悠悠長出一口氣,正止不住要笑出聲來,門外頭鑽進那隻小鹿來,她摸了糖球擺在手心,那鹿竟不怕人,歪著腦袋看她,兩隻耳朵一上一下的動,鼻子湊過來聞一聞,伸著舌頭舔了一下。
這下明芃再忍不住了,咯咯笑出一聲來,才要把手伸回來,小鹿拿舌頭一卷,整個兒糖球都給它捲走了。
明芃“呀”一聲,見它低頭吃的歡,想伸手去摸摸小鹿的腦袋,指尖想碰又不敢碰,忽的叫抓住了,拾得抓著她的手腕按在鹿腦袋上,看著她眼睛含笑一彎。
明芃叫一聲拾得,他雖聽不見,卻知道這個口型就是在叫他,點一回頭,往壁畫前溜達了一圈,明芃跟在他身後,想問他怎麼不畫了,可他分明是揹著畫囊下來的,手上還沾著丹砂,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他定是往山上,找了塊石壁畫畫了。
小鹿吃完了糖球,踩著蹄子進來了,卻不去尋拾得,反倒拿腦袋去拱明芃,明芃輕笑一聲,又從口袋裡掏出糖來,叫拾得瞧見了,明芃便也給他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