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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還在天堂等著他,他要以身祭局,很快就能迎來解脫。
每年只有媽媽生日這天,雁商會和他單獨度過,他要讓一切終結在明天,將黑暗徹底攤平在陽光之下。
葉阮坐起身,小桌上新鮮的玫瑰花束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暗香。他抬手掐下一枚沾著露珠的花瓣,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曾坐在這間屋子裡,這隻沙發上,讀過的那句詩。
[當我的肉體靜止、靈魂孤寂的時候,我身上為什麼綻開這朵荒唐的玫瑰?2]
【作者有話說】
1出自魯米《火:魯米抒情詩》2出自博爾赫斯《深沉的玫瑰》小阮日記:嘿,我正在砍一刀雁商,快來幫我助力吧!
正午,老字號酒樓。
傳聞這兒是清代哪位熱衷於戲曲的王爺出資修的,也捧過幾個角兒。戲臺子搭在酒樓正中央,擱以前叫茶樓,皮黃唱過了歷史長河的滄桑顛沛,一晃唱到了新世紀。
近些年文化建設愛搞些復興,小廝一副民國打扮,引著葉阮往樓上雅間走。
酒樓八角掛著燈籠,方正的戲臺子上題一塊匾額,寫著“普天同慶”。文場面拉著弦兒,正唱一出名戲《貴妃醉酒》,唐明皇與楊貴妃,不知是否弦外有音。
“您注意腳下,得嘞——請上座!”小廝推開門,對著他一躬身。給賞是規矩,葉阮抽了幾張遞給他,沒白費他這番賣力的“復古”。
雁商正背對著他聽戲,旦角在臺上銜杯飲酒,葉阮落座,聽見他問:“來了。”
他乖順地應了一聲,起身要替雁商倒茶佈菜。雁商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親自掀開餐桌中央那碗盅,鮮美的佛跳牆香味滿溢,他拿了只瓷碗盛好,端到葉阮手邊。
那兩隻幾乎交疊的手,無名指上各自戴著陳舊的戒指,怪異仿若這氣氛。
葉阮垂眸看著這碗佛跳牆,無數個日夜的痛苦翻湧在腦海裡,他不動聲色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評價道:“很鮮。”
“比家裡的味道呢?”雁商坐回去,問他。
“家裡的味道當然更好。”葉阮拿餐巾擦了擦嘴角,又說:“但這一碗明碼標價,沒有價碼的東西才最可怕。”
雁商寵溺地笑了一聲,“恨我了?”
“章家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在倫敦搞出的動靜太過了,他咽不下這口氣。今天不談這些,我已經替你擺平了。”
明明這其中有他放任的手筆,他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番話。葉阮攥緊了手裡的勺子,那冰冷的觸感被他暖熱。
臺上的旦角臥魚嗅花,身段流利。一樓的散客叫起好來,這出戏唱完,雁商也鼓起掌,招手叫來候在走廊的小廝,賞了筆錢,他抬眼看向葉阮,“想聽什麼?你來點。”
葉阮放下筷子,聲音彷彿是沉在心底升上來的,帶著點嚼不爛的恨意:“《關大王獨赴單刀會》。”
雁商的眉有些稀奇地挑了一下,他隨即一笑遮過去,吩咐小廝;“沒聽到嗎?去安排。”
“哎……哎!”他們這兒的來客只當聽戲是個雅緻,很少有指名點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