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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硯也笑笑,沒多說,揮手催他們快去吃飯。 等人散了,他換了衣服下樓取車回家,一路上夕陽很好,原本他都過了平江橋口,後來又在路口掉頭上橋,拐去碧秀園的方向。
他有陣子沒去了,大概已經有小半年。 從前梁初在時,他們約定好每月10號去看老人,實際上那是他耍的小聰明,打著老太太的幌子把她拴在身邊,又能藉口陪她偶爾去碧秀園看看,自以為一舉兩得。 但後來她走了,便又只剩他跟賀秋蘭。他們之間舊事太多,對面坐時總沒什麼可說的,說了也怕說錯,起初他去過幾次,無非是坐著陪她喝了一下午茶,無趣又無意義,後來漸漸也就不再去了。
小半年沒來,橋口的路新修了,臨江的街邊種上楊柳樹。 趙知硯駛進小區,把車停在公寓外,隔著鐵門聽見庭院裡咿咿呀呀在唸戲,他下車走近,看見賀秋蘭坐在葡萄藤底下繡手帕,薄綢料子的梅花短衫,花白的頭髮在耳邊飄著。
她沒想到會是他,眯著眼仰頭端詳了他好一會兒,才笑說:「你來啦。」 趙知硯點點頭,拉過一張凳子挨著她坐下,徐姐從屋子裡端茶出來,他擺手道:「茶不喝了,我帶她出去一趟。」
賀秋蘭聞聲一怔,手裡的繡線落到腿上。徐姐納悶問「去哪兒呀」,趙知硯瞥一眼老太太的短衫,拿著車鑰匙站起身:「她衣服舊了,去商場給她買幾件新的,順便在外邊吃個飯。」
其實他還真不太習慣,頭一次沒有外人,連徐姐都沒讓跟著,逼仄的車廂裡就只有他跟賀秋蘭兩個。 大概老太太也不習慣,堅持不肯坐副駕,自己拉開車後門就鑽進去了,上了車也不跟他說話,只是一個勁低頭玩手機。
趙知硯餘光從後視鏡看,倒想不通她這個年紀玩手機都是玩些什麼。 不像是瀏覽頁面刷影片,手指一下下笨拙點著,看樣子應該是在打字——是發訊息?不過他對她了解太少,也不知道是在跟什麼人聯絡。
他沒在意,收回視線,開啟導航搜附近的商圈。 導航顯示最近的商業街距離七公里,他選好路線啟動車子,到地方時是六點多鐘,停好了車出來,一整條步行街的白石磚浸在夕陽裡,傍晚的風是溫熱的,周遭逛街的多是成對的夫妻或年輕人。
他是頭腦一熱想對她好些,大概跟那晚梁初跟他說的話也有些關係。 但實則他對這事兒並不熟悉,既沒怎麼逛過街,更沒怎麼買過衣服,到了地方才發現現在商業街潮流化趨勢嚴重,適合賀秋蘭這年紀的店鋪並不太多,好不容易找到幾家,進去試試也都不太滿意。
天氣燥熱,沒做足功課就貿然帶人出來的趙知硯有點尷尬。 一連逛了幾家店下來,賀秋蘭熱得額角冒汗,趙知硯記起她愛吃涼,於是轉身去路邊的冷飲店給她買甜筒,卻忘了問她要什麼口味,便隨手買了支奶油的。
回來將甜筒遞給她,老太太很高興,眼睛笑得眯起來。 一邊接過,一邊喜滋滋地問他:「小梁幾點下班呀?下了班她就會過來找咱們了吧?這口味她最喜歡了,一會兒她來了,你給她也買一支。」
趙知硯愣了愣,隨即意識到這老太太是又犯了糊塗。 大概是又忘了他們早離婚了,所以以為這次也會像從前一樣,兩個人一起來看她,他有些苦澀地扯動嘴角笑笑,含糊答應幾句說「就快來了」,一邊心想這衣服今天估計是買不了,索性拿出手機搜尋附近的飯館,打算吃完晚飯就送她回去。
誰料飯館選好了,甜筒也吃完了,老太太卻不肯走。 一屁股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一個勁嘟囔著「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來,是不是路上堵車」,趙知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