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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的時鐘,在時針走向“12”時,騰地一下坐直身子,剛要爆發的時刻,就被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於是像個漏氣的皮球,王清越瞥了眼備註,陰陽怪氣地接通:“怎麼,現在想起來回訊息了?大忙人。”
“嗯。”又是“嗯”。
王清越聽到就來氣,一肚子火沒處撒:“你就知道嗯嗯嗯,你人呢?現在幾點了?你這麼重色輕友,你腦子怎麼想的?我不是讓你接完就回來嗎?你是不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問句跟連環炮彈似的,一個接一個往祈雲耳朵裡灌。
他將手機拿遠了點,直到那陣頭暈目眩減輕些許,才微微弓下身子,輕聲回答:“沒有,我在樓下。”
祈雲的聲音低啞,經過電磁波壓縮,莫名顯得可憐。王清越持續的輸出堵在喉嚨裡,不忍心再說下去。
他頓了頓,只好消化掉那股恨鐵不成鋼,換了個手拿手機,踩著拖鞋走到陽臺,向下看去,疑惑道:“樓下?”
“我沒看到你的訊息,”祈雲坐在駕駛座,車內沒開燈,和夜色融合一體,昏昏沉沉,是陰冷的:“不是故意不回。”
王清越語氣不善:“誰跟你計較這個了?”
他眯著眼睛,從陽臺窗探頭看了半天,除了一片烏漆麻黑,連根祈雲的毛都沒看見。alpha“嘖”了一聲,收回探出去的頭,扭身往門外走:“等著,我下來找你。”
祈雲迷迷糊糊的,剛想要“嗯”,又因為剛才王清越的吐槽憋了回去。
他沒掛電話,開了擴音,隨手擱置在一旁,不太舒服地闔上眼。
也許深夜才是發酵疼痛的催化劑,祈雲不太好看地彎下腰,即便面上沒有表情,也依舊讓人光是看著,都忍不住感同身受的,覺得痛苦。
在姜儀面前強撐出來的平淡偽裝,也終於撕開破裂的口子,繃緊的弦在寂靜中繃斷,祈雲捂了下胸口,五指緩緩收緊,笨拙地藉此緩解難過一般。
爭吵爆發的時候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直到現在,就算主觀上不願意去回想,大腦也自動覆盤地,一字不漏地響在耳畔。
他想,原來姜儀什麼都知道。
他記得自己年幼時送出的傘,也記得那個雨天的祈雲。
他只是不在意。
對於祈雲來說珍貴的,需要收藏起來,連回憶都小心翼翼的東西。在姜儀那裡,其實從來無關緊要,正如他自己說的一樣,是連丟掉都嫌麻煩的垃圾。
燃燒的烏木香濃郁起來,盤旋在只剩祈雲沉重呼吸的車廂,連資訊素都帶上主人的難堪一般,是灼烈的,洶湧的。
王清越隔著車門,都被這股資訊素味衝的頭暈腦脹。他縮了下脖子,小腿肚都在打顫,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有點急地去敲窗。
他急死了,生怕這人沒輕沒重的死在車裡,提高音量喊:“祈雲!”
也是一下子慌得昏了頭,拍了幾下車窗,才發現門沒鎖。剛拉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
連捂住口鼻都顧不上,王清越那個小破膽子提到心口,一瞬間連祈雲的後事都想好。
正是下雨的天,又在深夜,除去細微的一點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