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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自己從來沒有誇過她。穆衍風想,以後可得好好誇誇,口是心非多不威風。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這才慢慢走到床榻前的木椅坐下,嘴角勉力牽了個笑容,穆衍風道:&ldo;喂,蕭滿伊,起來了。&rdo;

蕭滿伊的嘴角仍有血跡,雙眸安靜地合著。夜風拍打在窗上,屋內光影晃動。

穆衍風咬了咬牙,坐在椅子上,目光沉然看著地面,又道:&ldo;起來了,你的桃花,我也給你救回來了。&rdo;

屏風畔隱隱有腳步聲,穆衍風沒有抬頭。南霜見他垂頭坐在床榻旁,雙臂頹然置於膝上,右手緊緊掐著左手虎口,掐出一道又一道血印子。

&ldo;大哥……&rdo;話方出口,眼淚就一滴一滴滑落下來,如何也止不住,南小桃花深深地吸氣呼氣,才勉力又道:&ldo;大哥別難過,我最瞭解煙花了……她最怕的就是你難過傷心……煙花也對我好,她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對我好吧,她不說出來,不過我都知道……她肯定也怕我難過,所以我為了不讓她擔心,就一點也不難過……我就是,哭一哭……&rdo;

南霜的話說到最後,已不成邏輯。她咬著唇,頭倚在屏風,手捏緊拳頭,冰涼的淚自她的眼眶滑入衣襟。

她沒有騙穆衍風,她真地感受不到一丁點難過,只是很荒蕪,一如當年花月去世,整個世界都空了。她亦不知道往前一步往後一步,又會是怎生的光景。

她不知道鋪在蕭滿伊房裡的那張小臥榻,是要一直留在那裡,還是好生收拾了。還有那個印有桃花紋的小碗,那是她要送給煙花的禮物。可惜還沒來得及告訴她。

穆衍風沒有回應。良久,南霜聽見他低低的,嘶啞的嗓音:&ldo;起來了,蕭滿伊,我回來了。&rdo;

正屋的房門開了,是穆香香扶著杜年年走了進來。

&ldo;風兒……&rdo;穆香香喚道,&ldo;蕭姑娘她,兩個時辰前便去了……&rdo;

穆衍風聞言,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他臉上的笑容很憔悴,眼中亦布滿了血絲:&ldo;怎麼可能?&rdo;他笑道,眼神與聲音都很恍惚, &ldo;她以前說她是蒸不爛,煮不熟的銅豌豆。&rdo;

&ldo;穆公子……&rdo;杜年年道,&ldo;蕭姑娘她是為了救我,是我一時貪生……&rdo;

穆衍風忽然擺擺手,他道:&ldo;我替她看看,渡給她些內力就好了。她這人福大命大,唯獨愛闖禍。&rdo;說著,他抬手搭在蕭滿伊的手腕上。

冰涼的體溫令他心中顫動。

那份莫名的,足以撕心裂肺的情緒,只單單是後悔麼?

穆衍風不知道。

當他的指尖感受不到絲毫脈搏,只餘冰寒縈繞入心時,他仍舊自欺欺人道:&ldo;嗯,是中了寒毒,恐怕又被人封了氣門,我……&rdo;

他能做什麼呢?

後悔自己讓她一個人回了流雲莊?後悔自己忘了讓她好好保重?後悔曾經年少,沒有好好珍惜這樣一個真心為他的人?後悔有的事情,待自己明白過來,終是遲了。

第50章 …

蕭滿伊喜歡哼小曲,喜歡好看的衣裳和漂亮的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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