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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初年有些疑惑地挑開了車簾,看向車外。
一位面黃肌瘦的女子有些無措地站在一旁,她幾乎可以算得上瘦的皮包骨頭,眼窩微微凹陷,像是個孤魂野鬼。
包虹先是回頭向柳初年請罪,而後跳下馬車抱起了地上扔著的那個孩子,質問女子道:「這等天氣,你將她遺棄至此,豈不是要她活活凍死在此處?」
女子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包虹,眼神觸及她懷中的孩子,隨即便躲避開,眼中留下了兩行淚。
「我尚且不知道死在何處,又怎麼保全的了她?」女子沉默許久,有些悽厲地一笑,「世道如此,你讓我怎麼辦,抱著她一道赴死嗎?還是與人易子而食?」
包虹也愣在了原地,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
柳初年長嘆了口氣,垂下眼眸:「若我沒見到,那也還罷了,既然我看到了,便不能使你母女二人凍死在此。你上車吧,我問你些事情,你據實相告,我便給你母女一條生路。」
女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待到反應過來之後,馬上從包虹懷中將孩子搶了過來,要往馬車裡塞,像是生怕凍壞了孩子一般。
柳初年將她的舉止都看在眼裡,有些無力地又嘆了口氣,伸手扶了她一把。
包虹又駕著車向前行去,女子將孩子牢牢地摟在懷中,劫後餘生的眼淚止不住地掉。
柳初年將車中備著的衣裳遞給女子,示意她穿上取暖。
女子有些受寵若驚,但猶豫片刻後還是接過了衣衫穿上,將披風裹在女兒身上。
「你為何會流浪在此處,為何不在家中呆著?」柳初年看著她顫抖的身子逐漸緩了下來,緩緩地開口問道。
女子強忍住眼淚:「先前秋收之時,遭遇蝗災,收成十分不景氣。後來入了冬,蝗蟲終於沒了,可又來了大雪。我夫君上山打獵之時被野獸傷了性命,我只能帶著不滿一歲的女兒前來投奔親友。可誰料他居然因著徭役被官府抓緊了牢房,一家子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她們自顧不暇,又怎能顧得上我,我無計可施,只能如此。」
蝗災、徭役、雪災……
這其中隨便挑出一個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可隴右的百姓遭遇如此多,京中居然一無所知。隴右欺上瞞下官官相護之事看起的確是非同小可,南喬要啃的是一塊硬骨頭。
柳初年皺眉想了片刻,只覺得心中有千頭萬緒,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先歇息吧,養養神,若有旁的事情我會再問你的。」柳初年閉眼倚在車廂上,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倦色。
女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柳初年,見她沒有驅趕她們母子的意思,終於放下心來,默不作聲地流著淚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盡頭,所以才遺棄的女兒,有些萬念俱灰的意思。柳初年的出現給了她希望,讓她終於恢復了身為一個母親的天性,現下她抱著自己小小的女兒,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方才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忍心做出那樣的事情。
然而這種平靜並沒有保持多久。
「姑娘!」包虹這次的語氣帶上了十足的鄭重,以及不自知的驚慌,「有災民圍了過來!」
柳初年驟然睜開了眼。
無需挑開車簾,她便已經能猜到車外的景象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若此次她不能處理妥當,那她只怕就要步上多年前那位晉國富豪的後塵了。誠然她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對這些災民也沒什麼指望,自然不會像那位富豪一樣因著一腔熱血被作踐所以氣得當場氣急攻心不治而亡,但只怕也免不了要受上一輪剝削,最後能留下多少東西就是純靠運氣了。
「不要慌。」柳初年平靜地開口,神色看起來波瀾不驚,她轉頭看向馬車角落處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