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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初年對著書房中的名畫出了會兒神,回過神來時南喬已經到了。
「你怎麼一身不響地站在那?」柳初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想做什麼自己隨意吧,等時間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南喬咬了咬唇,俏皮地偏頭笑了笑:「我看著師傅生的好看,不由得看入迷了。」
她說完便湊到柳初年身旁,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的書:「《詩經》?師傅你不覺得這書很無聊嗎?」
柳初年彈指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微微一笑:「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再說了,你的名字也是出自《詩經》吧?」
「對啊,知道這點也算不得什麼本事。」南喬蹭了蹭鼻子,彎著眼笑道,「師父不如猜猜我的小字?」
諸國帝姬皆是十六及笄禮之後方才正式取小字,南喬今年不過十二,怎麼會有小字?
柳初年十分清楚這點,挑了挑眉看著她。
「這是我父君為我起的,只有十分親密的人才會知道,師傅你想不想猜一猜?」南喬口中的「父君」自然是她的生身父親,那位在她三歲時便已早逝的鳳君。
柳初年本不想猜這有些無聊的問題,但看到南喬那期待的眼神,還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拒絕給收了回去。
她垂首想了想,忽而一笑:「我只猜一次,不是那便也罷了。是不是,「休思」?」
南喬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說:「其實這也不難猜——『南有喬木,不可休思』。讀過這句的不在少數,只是因為『休思』二字寓意不大好,故而眾人都不敢猜罷了。」
柳初年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你不必想太多,這種事情也早就無可追究了,當年之事誰又能說得清呢。」柳初年抬手摸了摸南喬的頭髮,像是在為一隻炸毛的小貓順毛一般。
南喬原沒想要提到這件事的,她並不是喜歡將自己的私事拿出來當談資的人。只是她一看到柳初年,便不由自主地想去將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知與她,看她會如何看待。
兩人相對沉默許久,直到靜槐匆匆來報,說是仁佳長公主來訪。
「她來幹什麼?」南喬聽了靜槐的回稟後,臉色便有些難看。
仁佳長公主,是南喬母親的庶妹,按輩分來算是南喬的姨母。
柳初年看了南喬的反應,便知道她不喜歡這位長公主,但仍是站起身來整理了整理衣衫,準備迎接。
仁佳長公主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對柳初年的態度也十分溫和,對南喬更是和藹至極。
只是南喬卻非常牴觸她的這份好意,對她所有的詢問都是愛答不理的,從頭到尾連個笑容都欠奉。
仁佳長公主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柳初年:「南喬這孩子少時被慣壞了,如今難免有些嬌慣。這些年她已經氣走了不少女先生,還望柳姑娘能好好教導她,免得辜負了長姐的期待。」
聽了仁佳長公主這半遮半掩的措辭,柳初年也算是明白了南喬的態度為何而來。
她心中有些看不上仁佳長公主,但臉上仍是恭恭敬敬的模樣:「在下自當盡心盡力,還請長公主放心。」
仁佳長公主又反覆囑咐了南喬許多,方才戀戀不捨地帶著侍女離開了含芳殿。
柳初年有些淡漠地笑了笑,轉頭便看到南喬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眼神,彷彿在等她說些什麼。
「為人處世,聽其言觀其行。」柳初年略一思索便知道南喬在想什麼,不由得放柔了語調,「你認識她十幾年,如此對她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
南喬抬頭看著她,眼中的歡喜簡直能溢位來。
「我以往的女先生都是告訴我,仁佳長公主是極和藹之人,我應當以禮相待……」南喬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