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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的那年,遲峰酒駕,出了車禍,當場人就沒了。
章蘊喝了一整夜的酒,第二天紅著眼讓遲沉去送遲峰最後一程。遲沉去了,他站在殯儀館外面遠遠看著那張黑白照片,只覺得陌生,他可能永遠無法把他的面孔和“父親”兩個字聯絡在一起。
章蘊離婚之後,遲沉就跟著她在劇組間奔波,章蘊總是很忙,他就在片場裡默默地看著,有時會有幾個演員姐姐下了戲逗他玩,他從小就長得好看。
也是在那個時候,某個劇組需要一個小演員,章蘊就把自己兒子拉了出來。遲沉在劇組長大,對演戲耳濡目染,導演一提點,很快就懂了,漸漸的在童星圈裡有了名氣。
再後來章蘊就讓經紀人給遲沉接戲,給他籤公司,把兒子交給了別人,自己退出了演藝圈,去了國外,談過幾次戀愛,最後嫁給了一個浪漫的法國男人,有了另外的家庭,再也沒回過國。
大部分時間,遲沉身邊只有助理,因為演戲,也沒辦法像同齡人一樣正常去唸書,沒什麼朋友,淡漠的性格就是那時候養成的。
章蘊很少和他聯絡,只有在他十八歲那年得知他放棄了十拿九穩的電影學院,打算出國學音樂的時候才打電話過來和他大吵了一架。
那次,遲沉沒有聽她的,他想要尋找他的熱愛,不為任何人。
言檬默默聽他說完這些,眼角的淚悄然滑落。
她無法想象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他,一路走來有過多少過苦楚,獨自面對過多少惡意,又在多少次累到想放棄的時候艱難地爬起來,繼續前行著。
他身在染缸中,有過懷疑,有過掙扎,卻從不往深淵裡掉。
這就是自己喜歡了九年的人啊,溫柔善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黑暗,沒有人比他更心向光明,任何時候提到他的名字心頭就會變得柔軟。
遲沉說完這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就像放下心中戒備多年的大石頭,很高興,如今終於能有人聽他分享這些。
他側頭,言檬已經哭花了臉,他伸出手,微涼的指腹蹭過她的眼角,“傻瓜,你哭什麼。”
言檬用手背擦拭掉眼淚,吸了吸鼻子,仰頭看著他,說:“遲沉,我好開心我能遇到你,不止是鏡頭下、舞臺上的你,而是這樣一個真實美好的你。”
遠方有煙花綻放,傳來轟鳴的巨響,焰火映亮了兩人的面龐,漆黑的瞳孔裡只有彼此。
遲沉身子慢慢彎下來,喉結滾動,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指腹在她櫻紅的嬌唇邊流連,他或許早就想這樣做了。
言檬察覺到了他的想法,睫毛輕顫,身子不自覺地僵硬,心跳越來越快,有些驚慌卻並被掙扎逃避。
陽臺的玻璃門發出一聲異響,打斷了遲沉越靠越近的呼吸。
言檬回頭,面色羞赧,言媽躲在窗簾後面,手裡舉著擀麵杖,見兩人看過來,尷尬地笑了笑,解釋:“我……我剛進來,就是想問問遲沉餃子想吃什麼餡兒的。現在沒事了,你們……繼續,繼續啊。”
她回身要走,被床腳絆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遲沉挑唇,無奈地笑了一下,鬆開言檬,手有些失落地插回兜裡。少了剛才一鼓作氣的勢頭,再想繼續,反而有些不合適了。
言檬低著頭,滿臉潮紅,話也說不好,含糊道:“我……我……我出去幫一下她。”
推開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