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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坊裡,一個大娘坐在門檻上,一邊擇菜一邊瞅散佈的羽林軍。明華裳發現了,主動走向她,笑?著問:“大娘好。大娘這是在準備晚飯嗎,晚上吃什麼?”
大娘是長壽房裡有名的熱心腸,平日裡就喜歡走街串巷閒聊,興許是社牛之?間?的惺惺相惜,大娘沒有怯場,自如地和明華裳攀談起來?:“晚上打算吃薺菜湯餅呢。你們這是幹什麼,之前不是問過一次嗎,怎麼又來?了?”
明華裳一點都不見外地坐在門檻邊,幫大娘一起擇菜:“這一帶人多,長官怕坊裡藏著炸藥,就讓我們找一找。大娘,您知道這一帶有哪些深居淺出、脾氣古怪,兒女不在身邊,大概三十到五十歲的男人嗎?”
大娘想了想,熱絡道:“這可多嘞。”
大娘如數家?珍般說起坊裡各家?八卦,只是大娘說的“怪人”顯然不是明華裳想找的那種,明華裳聽了會家?長裡短,委婉打斷:“大娘,偷不偷情這種事我不知全貌,不敢貿然置評。我說的怪人,是指那種喜歡搗鼓藥石,脾氣不太好,說話嚴肅板正,不太討小孩子喜歡的人。”
大娘聽到皺眉:“我們坊裡住的都是平頭百姓,哪有喜歡研究藥的……不過大家?有個頭疼腦熱,都喜歡去問廖大人。”
明華裳試著問:“廖大人是……”
“他?也在你們京兆府,好像是個什麼參軍。”
明華裳心想京兆府什麼時候有姓廖的參軍了,她在唇間?念這個姓,恍然大悟:“您說的是京兆尹廖鈺山大人?”
大娘連連點頭:“是!他?都升到京兆尹了?”
“是啊。”明華裳說,“京兆尹也住在這裡?”
“對,就在那邊,門口有樹的那個院子。”大娘絮絮道,“廖大人是文化人,和我們沒話談,我們也不敢打擾人家?,沒想到,他?都升到京兆尹了。京兆尹是幾品官?俸祿有多少?”
明華裳尷尬,委婉道:“這是長官的私事,我們也不好打探。”
大娘失望地哦了聲,點頭:“也是。不過肯定比我們這些老百姓掙得?多,估計再過幾天,京兆尹就不住在這裡,要搬到東城去了吧。”
明華裳聽著大娘的話,心裡飛快閃過疑惑,去年九月京兆尹就升官了,參軍俸祿微薄,只租得?起西城老房子,但三品官的年俸不低,京兆尹怎麼還住在這種地方?
明華裳問:“大娘,廖大人在這裡住了很久嗎?”
“十來?年了呢。”大娘說,“難得?啊,這麼多年,總算升了。這些年看他?每日早出晚歸,經常深夜了還亮著燈,身邊孤零零的,連個伴都沒有。唉,升了就好,辛苦的人,終歸是有好報的。”
明華裳問:“他?這些年都是一個人住?”
大娘嘆氣:“是啊,他?的妻子生產後沒錢治病,沒幾年就病死了。街坊看他?一個人拉扯女兒辛苦,提過給他?介紹續絃,他?都拒絕了。也是蒼天不長眼啊,他?好不容易將女兒養大,結果十年前長安出現一場春瘟,他?的女兒感染了瘟疫,那段時間?長安藥價飛漲,他?又是沒錢買藥,眼睜睜看著女兒死了。可憐哦,那個小娘子死時才七歲,要是她能長大,也是你這般年紀。”
明華裳隱約聽老衙役提過,京兆尹有一個女兒,只是早早離世了。沒想到,死因?竟然如此悲愴無?奈。
明華裳嘆息,繼續和大娘打聽長壽坊裡的事。她正聽著,餘光掃到蘇行止來?了,站在不遠處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明華裳和大娘告歉,起身跑過來?。
明華裳和蘇行止走到無?人處,見周圍沒人聽得?到,她才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現在是上衙時間?,蘇行止卻?出來?找她,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果然,蘇行止壓抑著焦灼,道:“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