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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心滿意足地聽到骨節發出一連串愜意的咔嗒、劈啪的響聲,只有她脊椎最下面的骨盤輕輕地咯吱了一聲,“告訴你一件事,”埃蒂說,“你的解釋讓我們對‘一吐為快’有了新的理解。羅蘭,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一個晚上而已。”
“‘靈魂在一夜間完成一切。’”傑克說,聲音像是還在夢中似的。他的腳踝交叉放著,中間形成了一個大菱形,奧伊就站在這菱形當中,用他那明亮的黑眼睛盯著傑克。
羅蘭坐起來,用領巾擦拭臉頰上的水,眼神犀利地盯著傑克問道:“你說什麼?”
“不是我說的。一個名叫查爾斯·狄更斯的人在一個題為《聖誕頌歌》的故事裡寫的。一切都發生在一夜之間,呃?”
“你有沒有覺得時間還要長些?”
傑克搖搖頭。不,他感覺和過去任何一個早晨沒任何不同——甚至比某些早晨還要好些。他得去撒泡尿,雖然他並沒有任何尿急之類的感覺。
“埃蒂?蘇珊娜?”
“我感覺正常,”蘇珊娜說。“當然,與我通宵熬夜的感覺還是不同的,更不像是那種敖上好幾晚的感覺。”
埃蒂說:“這讓我想起以前吸毒的時候,稍稍有點像——”
“難道不是所有的事都讓你想到吸毒的日子嗎?”羅蘭冷冰冰地問。
“哦,這問題太滑稽了,”埃蒂說。“實在可笑之極。下趟火車發瘋似的向我們衝來的時候,你倒可以拿這愚蠢的問題來問問它。我的意思是,你亢奮地一連度過了那麼多個夜晚,以至於你都已經習慣在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十斤大便裝在容量只有九斤的大腸裡——感到陣陣的頭痛,鼻塞,心慌,脊椎刺痛。跟你的朋友埃蒂學學吧,光是從早晨起來的感覺上,你就能體會得到,興奮劑對你來說有多棒。總之,你將會十分習慣於那種感覺——不管怎樣,我已經對它習以為常了——如果你一個晚上不用這藥,第二天早晨醒來,你會坐在床沿上想:‘我他媽的出什麼問題了?難道我病了?感覺特別奇怪。難道我在半夜中風了?’”傑克聽了哈哈大笑,接著他猛地用手捂住嘴巴,似乎不光是想要壓住笑聲。而且想把它塞回嘴裡似的。“不好意思,”他說。“你的話讓我想起我的父親。”
“和我一路的,是吧?”埃蒂說。“總之,我想經受痛苦,我想經受疲勞,我希望走路的時候,骨頭會咯吱作響……但目前我想做的就是趕緊去灌木叢裡撒一泡尿。”
“然後吃點東西?”羅蘭問。
這時,之前一直掛在埃蒂臉上的淺笑褪去了。“不,”他說。“講完剛才那段經歷以後,我不覺得餓。事實上,我根本就不餓。”
2
埃蒂將蘇珊娜帶到一片月桂樹叢,讓她在那裡方便。傑克在東面六七十碼開外的白樺樹叢裡。羅蘭說過他要在安全島上方便,見他來自紐約的朋友們因為這話大笑不止,他挑了挑眉毛。
但蘇珊娜不是笑著走出樹叢的。她的臉上閃著淚痕。埃蒂沒有發問。
因為他了解她,並且他自己也一直在跟那種感覺做鬥爭。他溫柔地把她摟在懷裡,她的臉靠著埃蒂的脖子。他們就這樣站了一會兒。
“殺人樹。”她終於開口說道。像羅蘭那樣,她把最後一個字念成了升調。
“是啊,”埃蒂說著心想,不管查理換了別的什麼名字,他還是查理;玫瑰也終究是玫瑰。“來吧,收割。”
蘇珊娜抬起頭,抹著淚汪汪的眼睛說:“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壓低聲音說著……接著她朝收費公路口看了一眼,確定羅蘭不在那裡之後,便繼續說道:“而且是在十四歲的時候。”
“是啊。與此相比,我在湯普金斯廣場搜尋錢袋①『注:此處似乎暗示了埃蒂曾小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