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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也許是天色已晚的緣故,要不就是她剛剛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
早在六個多世紀之前,那些齷齪的鑽架就在那裡了,我這一輩子都在聞著這種味道。
“乖一點,馬兒,”腳在馬鐙上放穩之後,她說。一隻手按著馬前鞍的頂部,另一隻手握著韁繩。拉什爾忽閃著耳朵,就好像在說它整夜都會很乖,只要蘇珊要求這樣。
她翻身上馬,長長的大腿在星光中閃了一下,和往常騎馬一樣,坐上馬背時她心中一陣狂喜……只是在今晚這種感覺更強烈,更甜蜜,更刺激。也許是因為這匹馬長得很俊,也許是因為這匹馬是陌生的……
也許是因為這匹馬的主人是陌生人,她想,而且是個英俊的陌生人。
那真是胡扯……甚至會帶來潛在的危險。但那是真的。他的確英俊。
她開啟披風蓋到自己的腿上,這時迪爾伯恩吹起了口哨。她一聽就明白他吹的是哪首曲子:《無憂之愛》,這時她心中既驚訝,又有點疑神疑鬼的恐懼。這首曲子恰恰就是她去蕤小屋的路上唱的。
她聽見父親對她輕聲說,孩子,也許這就是卡。
沒有這種事情的,她在心裡反駁。我不會像夏天夜晚聚在翡翠之心的老婦人那樣,捕風捉影地認為卡無處不在。這是首老歌,人人皆知。
如果你是對的,也許更好,帕特·德爾伽朵的聲音回答說。因為如果這是卡的話,它就會像風一樣吹來,你的原有計劃在卡的面前是站不住腳的,就好像颶風來臨時我爸的穀倉一樣。
不是卡;她不會因為黑暗、影子或是那些井架可怕的形狀而相信這個。
不是因為卡,不過是偶然在回城裡的孤零零的馬路上碰到一個正派的年輕男子罷了。
“我已經好了,”她乾巴巴的聲音不同於平時。“迪爾伯恩先生,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回頭了。”
他迴轉身來,看著她。有一段時間他沒有說話,但她從他看自己的眼神看得出來,他同樣覺得她很好看。儘管為此她有點不安——也許是因為他剛剛吹的那首小調——她還是很開心。接著他說,“你看上去很不錯啊。坐姿很好。”
“過不久我就會有自己的馬了。”她說。現在你該問問題了吧,她想。
可他只是點點頭,好像他早已知道這件事一樣,然後又開始向城裡的方向走去。她感到有點莫名的失落,拽了一下馬頭,用膝蓋夾了一下馬身。馬開始走了,趕上了主人,主人溫柔地摸了一下它的口套。
“那邊那個地方叫什麼?”他問著,指向了那些井架。
“油田?西特果。”
“是不是還有些個井架仍在產油?”
“是啊,停不下來。沒有人知道怎麼停。”
“哦。”那就是他的回答了——哦。但當他們來到通向西特果的那條雜草叢生的道路時,他離開了拉什爾身邊,沿著那條路走到了廢棄許久的守衛間。在她小時候,茅屋上面還寫著不經批准,不得出入的字樣,但已經在某次暴風時被颳走了。威爾·迪爾伯恩看完之後,就慢慢走回拉什爾身邊,靴子揚起了夏天的灰塵,很容易就沾上了他的新衣服。
他們繼續往城裡的方向走去,一個戴寬簷帽的年輕男子步行,身邊一個年輕女子騎著馬,腿上還蓋著披風。星光照在他們身上,就好像是創世紀之初就照在男人們和女人們身上那樣,她偶爾一抬頭,看見一顆流星劃過夜空——一道短暫而明亮的橙色光芒刺破蒼穹。蘇珊想到要許個願,但又心惶惶的,覺得自己沒什麼願好許的。一點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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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離城裡大約只有一里路時,她才開口問了心裡一直在想的那個問題。她本來打算等到他先問她問題之後,再把自己的問題說出來的,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