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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伯特更痛恨沉默(在他看來沉默就是危險),但他看見朋友臉上的表情後,就覺得此時挑起任何話題都是不合時宜的。羅蘭看上去就好像被下了毒一樣。原先,一想到那個可愛的女孩要和瘦高個的罕佈雷市長上床,庫斯伯特就覺得噁心,但現在羅蘭臉上的表情讓他的反感更加強烈。他甚至會因為那表情而恨她。
最後,阿蘭幾乎是小心翼翼地開口了。“現在呢,羅蘭?她不來的話,我們是不是要自己去油田?”
庫斯伯特認為這個問題問得真好。第一次見到阿蘭·瓊斯的時候,很多人都會把他當成個反應遲鈍的人。但其實他們都大錯特錯了。現在,阿蘭透過庫斯伯特難以企及的靈活手法,巧妙地向羅蘭指出,初戀的受挫並不能改變他們此行的責任。
羅蘭無法對這個問題不理不睬,他坐直了身體。夏日午後強烈的陽光照亮了他的臉,形成了強烈的明暗反差,一時間他的臉上折射出他以後將成為的冷酷形象。庫斯伯特看見了那個鬼魅般的形象,不禁一顫——他並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僅僅知道那是很可怕的。
“大靈柩獵手,”他說。“你在城裡看見過他們麼?”
“看見了喬納斯和雷諾茲,”庫斯伯特回答說。“還是沒有德佩普的訊息。我想,那晚酒吧事件之後,喬納斯肯定是一時衝動把他掐死然後扔下海邊懸崖了。”
羅蘭搖搖頭。“喬納斯需要他信得過的人,所以他肯定不會這麼做——他和我們一樣如履薄冰。肯定不是這樣,德佩普只是暫時外出執行任務罷了。”
“那他去哪裡了呢?”阿蘭問道。
“他去的就是隻能在灌木叢里拉屎,天氣不好就只能在雨裡睡覺的地方。”羅蘭笑了一下,但聲音中沒有什麼幽默感。“很有可能,喬納斯派德佩普沿著我們來的路走了一趟。”
阿蘭輕輕地哼了一下,似乎有點吃驚,但又在意料之中。羅蘭叉腿騎在拉什爾身上,看著遠處夢境般的土地和正在吃草的馬匹。他一隻手下意識地伸進襯衫摸了摸裡面掖著的科爾維特。然後又看著他們。
“我們再稍微多等一會吧,”他說。“也許她會改變主意的。”
“羅蘭——”阿蘭開口道,聲音幾乎有點苦口婆心的味道了。
羅蘭抬起手,示意阿蘭不要再說下去。“阿蘭,相信我——我記得父親的臉。”
“好吧。”阿蘭伸出手來,拍了拍羅蘭的肩膀。庫斯伯特保留自己的意見。誰知道羅蘭是不是記得父親的臉呢;庫斯伯特覺得此時羅蘭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都是個問題。
“你還記得柯特說過我們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羅蘭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淺笑。
“你們會不假思索地鑽入陷阱。”阿蘭模仿柯特粗聲粗氣地說,把庫斯伯特逗得大笑。
羅蘭的笑臉稍稍變得燦爛了一點。“是啊,這些話是我們要記住的,夥計們。我不會為了看車子裡到底有什麼就把車子給弄翻……除非是別無他法。要是給蘇珊足夠的時間來思考,說不定她會來的。我相信,要不是因為……我們之間一些別的事情,她肯定會答應見我的。”
他停了一下,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我真希望我們的父親沒有送我們出來,”阿蘭最後說……儘管事實上是羅蘭的父親把他們送出來的,這一點三個人都知道。“要處理這些事情我們還太嫩。還得多磨鍊幾年才成。”
“那天我們在旅者之家做得挺好啊。”庫斯伯特說。
“那是因為我們受過訓練,而不是狡詐取勝——而且他們當時也輕敵了。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
“如果知道我們會發現這些東西,他們——我父親,還有你們的父親——根本就不會把我們送到這裡來,”羅蘭說。“但既然我們已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