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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為夫回來了!”輕快愉悅的聲音一路自院子喊進屋裡來。
“回來啦,夫君,今天過得如何?”滿兒欣喜地迎上前去。
“好極了!”金祿神采飛揚地摟住滿兒重重親了一下。“今兒又來一位黃慎,他的畫可奇了,善以狂草筆法入畫,變為粗筆寫意,往往寥寥數筆即能形神兼備,而且他專愛畫神話故事……”
“是嗎?”滿兒的笑容有點公式化,因為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又不想掃他的興。
“……汪士慎工花卉,隨意點筆,清妙多姿,尤擅畫梅;高翔善畫山水,所畫園林小景多由寫生中而來,秀雅蒼潤自成格局;而鄭板橋擅墨竹,獨創寫意,著意趣味……”
“那你呢?你又擅畫什麼?”快笑不下去了,滿兒趕緊打斷他的南北大運河。
“我?”金祿聳聳肩,“他們說我的人物最傳神。”頓了一下,又眉飛色舞起來。“他們還說明兒要帶我去見一位師出八大山人的畫家呢!”
“喔,到哪裡?”
“開封。”
“耶?!”滿兒傻臉。“才來半個多月,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
笑臉垮了,金祿怯怯地瞅著她。“娘子不高興麼?”
“不是不高興,是有點措手不及。”滿兒拍拍他的臉頰。“所以麻煩你不要拿這副嘴臉給我看,我保證今夜就會整理好,明兒一定來得及,可以了吧?啊,對了,際餓了嗎?”
“自然是餓了,”金祿又揚起明亮的笑。“為夫專程趕回來,為的就是娘子親手做的菜呀!”
“好,那你先坐下,我再炒兩樣菜就行了。”
金祿一坐下,塔布立刻遞給他一封信函。
“這是李衛大人送來的急函。”
金祿拆開來看了兩眼,隨即丟到一旁去。“那種事我才不管!”
滿兒還沒炒好所有的菜,金祿已然大口吃起來了,等她端出最後一盤菜,佟桂正待為他添上第二碗飯。
“咦?那是什麼?”滿兒放下最後一盤菜,看著被扔在一旁的信問。
“弘昌被擄走了,人家要求拿呂四娘去換,李衛只得來向我求救。”
“真的?”滿兒吃了一驚,趕緊坐下。“那你要趕回杭州嗎?”
“你在逗我悶子?我才不回去!”金祿嗤之以鼻地道。“為夫把弘昌交給李衛之時業已警告過他,最好把弘昌關上一、兩個月,直至京裡派人來接他,他偏不聽,弘昌一鬧他便放人,現在人被擄走了才來找我,我才不管!”
“可是……”
“寬心吧,娘子,李衛最多就是拿呂四娘去換人,沒啥好擔心的。”
“你確定?”
“確定!確定!”金祿繼續忙著吃菜。“這菜真的很香耶,娘子!”
“喔。”滿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想了一會兒,忽爾抬起懷疑的眼盯住金祿。“我說夫君,你不會剛好知道是誰擄去弘昌的吧?”
金祿瞟她一眼。“魚娘和她師父叫髯公。”
滿兒愣了一下,旋即失聲驚呼。“耶,是……是他們?”
“魚娘同呂四娘是好姐妹,我一見到他們,便猜到他們是為何跑到杭州去的。”金祿語氣淡漠地說。
“真是想不到呀!”滿兒喃喃道。“不過他們為何只救呂四娘一人?”
“因為蚓髯公夠聰明,知道李衛擔不起失去所有人犯的責任,太貪心的要求多半不容易成功,說不準還會惹出大麻煩來。但若僅是呂四娘一人,李衛便沒那多顧慮了。”
滿兒沉默了會兒,聳聳肩,端起碗來,並示意佟桂與塔布也坐下來吃。
“既然如此,讓弘昌吃點苦頭也好。不過……”忽又皺眉。“開封附近可能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