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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定下心來。信的內容雖然簡短,但字句中卻流露出任殊從前未有的穩重,任凡不由想到,離開煙寧一年半的時間,自己與任殊似乎都長大了許多。
他坐在窗前,想了許多,想起了莊嵐,想起了蘇憐,奔忙幾日都未曾停下的內心,終於開始隱隱感到了一絲驚慌與恐懼,但這情緒只停留了片刻,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父親那件鮮紅的一品朝服,他的目光重新看向遠方,流露出堅決與渴望的神色。
而在他視線難以企及的伴月樓中,消失了數日的林陌終於又回到了這裡,他還未進門,便看到伴月樓外熱鬧非凡,或站或走的許多人。林陌頓足想了一想,方才想起,今日是洛塵雪彈琴的日子,他笑了一下,剛欲進去,便被看門的攔住道:“這位公子,這時辰是我們洛仙子在奏琴,不可擅入。”
林陌從懷中掏了張銀票出來,遞給門倌道:“這是一百兩,剩下的便當賞給你了。”
那門倌卻沒有接,賠笑道:“公子怕是剛來我們這的吧,洛仙子的場,得提前花銀子買,如今位早已佔完了,公子等下次吧。”
林陌不禁失笑了一聲,他倒還真沒在樓下聽過洛塵雪彈琴,忘了她可是一座難求的京中花魁。於是他便收了銀票,準備去對面茶館等著,此時正好伴月樓裡一個管事的小廝,喚作翟文的從樓中出來,見了林陌忙湊過來堆笑道:“這不是林大人麼,大人許多日子不見了?怎麼不進去?”
林陌笑著揮了揮手,翟文看了門倌一眼,便明白了緣由,連忙笑道:“大人莫怪,這門倌是新來的,不認識大人,洛仙子的場攔誰也不能攔大人啊。”說著他忙側過身子道:“大人請進去就是,只是確實沒座了。”
“無妨,我不過進去等她一會罷了。”林陌又重新取了銀票遞給翟文道:“也不能白聽你們的。”
翟文眯著眼接了笑道:“大人說的哪裡話,別人聽洛仙子的琴難得,大人還能稀奇不成。”眼看林陌進去,他又拍了那門倌一下道:“你可記準了,這位大人是洛仙子的相好,他來找洛仙子,以後一概不能攔。”那門倌縮著頭忙應了,又眼巴巴的看翟文往袖中收了銀票,等他走遠,方才唉了一聲站好。
早進去的林陌自然不知二人談話的光景,他輕步進了伴月樓廳中,便聽到了熟悉的琴聲,遠遠的傾瀉而來。廳中坐滿了人,有面熟的京中紈絝公子,也有慕名而來的遠方客商,還不乏許多宮廷王府的琴師樂者,一些名流大儒喜愛音律的也常能見到。此時眾人都屏著呼吸,滿廳是人,但除了琴聲卻毫無雜音。林陌站在一個角落,自然沒人注意,他的視線穿過人群,看向垂著薄紗的臺上,扶玉站在案旁,而她身邊,那道熟悉的倩影正雙手如蝴蝶一般在琴絃上飛舞。
林陌從未問過洛塵雪身世,因為他從第一次聽到這琴聲,便聽出了其中那藏的極深的悲傷,他不願去揭開那道傷疤,幸運的是,這一年多以來,這悲傷已逐漸消減,林陌心中明白,是自己正在慢慢化去那些哀愁。他緊緊盯著臺上彈琴的人,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要永遠守護住這沒有傷痕的琴聲。而就在此時,臺上的洛塵雪彷彿有所感應一般,她抬起頭來,看向臺下遠方,與林陌對視的一剎,她輕輕露出了一絲笑容,看清那笑容的臺下眾人,都微微一滯,仙子一笑,引眾生傾倒。待一曲終了,方才紛紛回過神來,林陌本想走到臺前去接洛塵雪,但看到她咬著唇盯了自己一眼,面上滿是猶豫之色,最終還是和抱著琴的扶玉一同從臺後退去。
林陌站著,搖頭輕嘆了一聲,還是走樓梯上去。到了攜星閣前,大門還緊鎖著,他站在欄杆前,看向擺著的數盆海棠花,此時花期已過,但見花枝縱橫,勢如蟠螭,別有一番可觀賞之景。林陌細細看了,正在心中暗暗稱讚,突然聽到了腳步聲,扶玉抱著琴與洛塵雪一同上來,見了林陌站在門外,扶玉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