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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苼攜了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出了汴梁的城門,便準備往浀州走馬上任了。
一家人齊齊相送,難捨難分,到了十里亭,已經是巳時。
段氏的眼淚止都止不住:雲初回山門去了,大兒子又外放,這個年都不能在家裡過,只餘萊哥兒、薏哥兒和定哥兒陪在她們身邊——算來算去,家裡還是三個討人嫌的愣頭青。
虞晚苼和袁氏細心地安慰著段氏,看著還在襁褓中玉雪可愛的盼姐兒,段氏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般捨不得。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小夫妻初次出去單過,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指不定到時候又給自己抱幾個小孫孫小孫女回來呢!她這叫顧大局!
便是再不捨也要趕緊放他們出發,再晚天黑前就趕不上官驛了。
虞晚萊羨慕地望著兄長騎著馬越走越遠,他那個想把自己藏在箱籠裡的偉大想法到底是沒能實現,原本他勸母親讓大哥哥帶著自己去,卻被母親一句:“你去做什麼?明年不科舉了?”給噎了回來。此刻他拉著薏哥兒,滿眼豔羨地望著那馬車隊伍越行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才塌著肩膀跟著段氏打道回府。
虞晚萊沒有想到,在他痴痴地望著遠去的車隊的時候,十里亭外不遠處的一座矮樓上,一個身影正在痴痴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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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才從石牌沿子的作坊那裡回來的當今太子,鄭承恩。他今日悄悄前往作坊中檢視那刀劍及箭頭的成色及數量,如今返回,也是悄悄返回,並無人發現他的蹤跡。待他返回到這十里亭時,便遠遠地看到虞家的車馬過來,自然想起虞晚苼要去外地赴任之事,心下一動,便在那矮樓上站定,想要親眼看一看那鄭晏舒說的,所謂絕色。
在看到虞晚萊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忽然渾身發麻,天靈蓋上竄起來一股悲痛欲絕的情愫來——十幾年了,那張臉,隔了十幾年一直印在他的腦子裡,從來不曾褪色過。
那就是他。
如果說秋官兒周身那種柔弱的書卷氣加說不上來的悲傷,在氣質上和那孩子毫無二致的話,那虞晚萊的一張臉,則是與他一模一樣。
十幾年來壓在胸口的那塊大石頭,叫他每每想起,都喘不過氣來。如今再次看到那樣的一張臉,那張白皙俊逸的面龐,如此生動,充滿生機地站在自己三十步開外,讓他多年的愧疚痛苦總算是有了個歸處。
他眼看著那少年上了馬車,眼看著馬車走遠了。張德茂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可是要……?”
太子面色肅穆地轉過身去,說只了一句:“先不要動他。”
讓他好好想想,好好想一想。
太子鄭承恩跟丟了魂一樣回到府裡,也不去見秋官兒,只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呆呆地望著帳頂。方才胸中那股子快要炸開來的喜悅悲傷震驚交織的情緒,此刻終於漸漸平息下來,腦中也清明瞭很多。
虞晚萊他是不能動的,他不能像秋官兒那樣再立一座樓起來,把他當做個金絲雀一樣藏著,他也藏不住,那畢竟是官宦之子。
可是,就讓他那樣如空谷幽蘭一樣生長於山谷之中無人問津嗎?
萬一呢,萬一他見了自己也歡喜呢?萬一他,他記得自己呢?
不,不可能的。若他記得自己,那便是荒誕無稽之談,退一萬步來講,萬一他記得自己,肯定會恨自己的吧。
一時間心緒上來,他不自覺地爬起來,急急出了門,幾步就走到了惜秋樓——只有秋官兒定是懂他的。
他上得樓來,秋官兒正在畫一幅北雁南飛圖。任他一個人坐在榻上,竟是半個眼風也不給他。
良久,秋官兒要收筆了,正抬著印往上印一個“秋”字,太子總算按耐不住,湊上前道:“可是畫好了?”
秋官兒被他這麼一擠,蓋上去的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