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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
袁軾祿袁軾齡兩兄弟氣沖沖地坐在書房內長吁短嘆。
撤軍的聖旨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定勝軍成了個笑話。
莫家軍長久應戰,如今已是疲憊不堪,莫老將軍身受重傷不知痊癒與否,此次怕是要折在荊國人手裡了。
凶多吉少,真正的凶多吉少啊!
太祖父袁敬山一生隨著太祖皇帝開拓疆土,到恭王得位之後,又跟著裕貞帝往西把前朝四分五裂的國土收復了四百餘里,一十一座城池,卻絲毫不敢居功。
臨終前直言兒孫平庸,文不成武不就,只堪做個富貴閒人,硬是拒了高官厚祿,全家人在祖父袁川江的帶領下低調地在汴梁城落雨巷,默默無聞地生活了近六十年。
直到他和弟弟受晚年的吉順帝宣召,為告慰功勳之後,讓他們在宮城內做了個不痛不癢的小官。
兄弟二人兢兢業業,到銘軒帝掌權,十幾年來,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區區四品的殿前都指揮使,弟弟做了個從五品的樞密都承旨。兩個具是無足輕重的官職,既不能決定國家策略,又不能前往邊疆帶兵殺敵。
聽聞莫家二郎已經是第二次進宮面聖要求去前線與父親並肩殺敵了。銘軒帝好生勸慰他在府中照顧母親和寡嫂,第二次連面都沒讓他見上。所有支援的奏摺皇上均留中不發,不置可否。
再有三四日,獲莫兒圖蘭就帶著大軍到澶州了。而他二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那鐵蹄踏破白羊關,兵臨汩麟江,對著肥沃的洛汾平原虎視眈眈,亦或者長驅直入。
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每思及此,內心煎熬得如同在油鍋裡滾一般。
袁家兄弟二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袁家最小的孩子袁無錯並沒有如同他們一般,什麼都做不了。
自戴師父將袁家近衛第四代交給自己後,他已經掌管袁氏的暗部力量有五年了。
祖父袁敬山深埋在拓霞山的這個尋龍門,便是為了保住袁家的最後一步棋。經歷三任戴氏掌門的考驗,袁無錯從大大伯、父親和幾個堂兄弟並親哥哥中被挑選出來做了這個繼承人。這件事連大伯和父親都不知道。
因為祖父曾經說過,子孫若無經世之才,不得向他們透露半句,直到在子孫中找到這個合適的人為止。
袁無錯就是那個合適之人。
獵殺那頭大野豬便是一個試驗。
他一個小小的兒郎,憑一己之力,在那密林覆蓋的拓霞山之中,獵殺了一頭身形巨大肥壯黝黑的野豬。長長的獠牙和猩紅的野獸之眼並沒有嚇退他,追蹤與反追蹤了數天數夜之後,他伏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巨石上,用一塊石頭扔到自己側面,趁那巨型野豬尋找聲源之時,迅疾出招,兩箭射瞎了那畜牲的雙眼。
射瞎那野豬之後,在野豬發狂亂撞之際,他用牙咬住自己的短劍,從巨石上縱身一躍,飛身攀上野豬暴跳不止的脊背,一邊調整身體,隨著野豬的跳躍穩定自己的身形,一邊躲避迎面簌簌而來的樹枝荊條。
在野豬背上隨著瞎眼的野豬狂躥了半個山壁之後,野豬體力略有些下降之勢。眼看野豬奔至懸崖邊,他當機立斷,拿下嘴裡咬著的那柄短劍,一手揪著鬃毛,一手撈著野豬的脖子乾脆利落地狠狠橫向一捅一拉,割開野豬的喉嚨,滾燙的熱豬血撒得他滿頭滿身都是。
野豬狂戾著叫了半聲,喉嚨發出咕嚕嚕冒著血泡的聲音,轟然倒下後因為慣性滑出去七八步,帶著豬背上的袁無錯險些被甩出山崖去。
他累極,渾身脫力,半個身子懸在崖外,身下是綿延的巨樹和雲海,耳邊是呼嘯的山風和松濤,眼中是白雲和藍天。
他做到了。
他一隻手緊緊抓著崖邊長著的一叢蒲草半天不曾挪動一下,喘粗氣喘得感覺氣管都要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