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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臥松雲成了名正言順的帳房先生,幫著她一起收拾這個爛攤子。
趕走了大伯父那隻大蛀蟲,帳房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大半,讓夏淺汐憂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下個月的茶藝比試她已借夏家商號的名義報了名,但是以她目前的茶藝水平,根本就是毫無勝算。早知今日騎虎難下,當初就不該誇下這個海口,到時一敗塗地,灰溜溜躲進閨房不敢見人,旁人不知道要怎麼笑呢。
白天她一邊照看生意,一邊在當鋪的後院練習烹茶。
臥松雲挾著一摞帳本從廊蕪下經過,聞見茶香走了過來,向她一禮,&ldo;清茶煙起引客來,小生不才,可否討上一杯?&rdo;
夏淺汐請他坐下,用茶夾夾起一個瑩白薄胎瓷杯放到他眼前,攤手道:&ldo;先生請用。&rdo;
臥松雲兩手端起,聞了下茶香,慢悠悠品著茶。
&ldo;我有一事想請教先生。&rdo;夏淺汐手上的動作未停,燙壺,點茶,分茶,幻化湯花,手腕靈活翻轉,細緻優雅。她倏而抬起頭,神色有些茫然,&ldo;請問先生,當一個人處於困境之時,應當怎樣做?&rdo;
她是問他,也是在問她自己。
臥松雲放下茶杯,認真想了想,看向她,唇邊笑意輕然如雲,&ldo;容我給小姐講一個故事。從前,有個車夫趕著一輛載滿貨物的馬車上路,走著走著,車輪陷進泥坑之中,車夫很著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怎麼也抬不出來。無奈之下,車夫只好乞求神仙幫忙,後來神仙真的出現了,但是神仙只跟他說了一句話,並沒有幫助他。&rdo;
&ldo;那神仙可是說求人不如求己,讓他自己想法子解決?&rdo;夏淺汐道。
&ldo;正是。那神仙對他說,你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地步,為何不再努力一把呢?&rdo;臥松雲笑道,&ldo;後來車夫想,神仙都不幫他,只能靠自己了,於是他找來兩塊木板墊在車輪底下,又用樹枝挖開些淤泥,揚鞭催馬,很快把車輪從泥坑裡拉出來,繼續上路了。&rdo;
夏淺汐笑著頷首,&ldo;先生的故事倒是耐人尋味。&rdo;
&ldo;小姐謬讚。&rdo;臥松雲道,&ldo;聽說小姐要參加下月的茶藝比試,恕我直言,小姐候湯精準,技法嫻熟,但分茶的火候還遠遠不夠。&rdo;
夏淺汐執壺分茶的動作停住,抬眼道:&ldo;哦,先生如此說,莫非是個懂行之人?&rdo;
&ldo;懂行談不上,萬卷書院的院長極愛烹茶品茗,常邀小生品茶論詩,小生耳濡目染,時日久了,便也能效仿一二。&rdo;
夏淺汐雙目一亮,站起身來,向他道:&ldo;請先生一試。&rdo;
&ldo;是。&rdo;臥松雲拱手,在她的位置上坐下,從煮水開始,把泡茶的步驟挨個做了一遍。
夏淺汐驚喜道:&ldo;先生的茶藝在我之上,可願助我一臂之力,贏得這場比試?&rdo;
臥松雲聞言神色微微一頓,向她拱手一禮,&ldo;願為小姐效犬馬之勞。小生的微末技藝亦是粗淺,並無把握穩操勝券。&rdo;
言罷他起身踱了幾步,又道,&ldo;小姐可聽說過茶師陸明,聽聞他造詣精深,煮得一手好茶,曾以一己之力戰勝多國茶道高手,若能得他指點,小姐的茶藝便會更上一層樓。&rdo;
&ldo;這個陸明先生,妾有所耳聞,不過他在五年前參加過那年的茶藝比試之後,便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不過妾會讓人打聽,能找到他最好不過。&rdo;
&ldo;但願如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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