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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們這是回山莊嗎?”琥珀睜著大眼豎起耳朵一邊警惕周遭有沒有獸鳴,一邊小跑著跟上她的步伐。
李熙螓雖身形窈窕纖瘦,但是抵不過自小就步子就大。
琥珀聽說,公主歲時阿嬤就來到她身邊,教了好一陣子來糾正其坐立行姿,哪怕按最嚴格的標準來教她施行淑德之態,也抵不過她有一個好阿爺,讓她能夠特立獨行在那風景秀麗的山莊待上多年,以至於每每只需要在逢年過節回宮的幾天裡做做樣子便是了。可偏偏這兩年或是朝堂動亂沒有貿貿然喚她進宮,所以平時她都怎麼自在怎麼來。
阿嬤曾說,公主脾氣秉性和聰慧過人,與皇帝有相似之處。作為皇帝曾經的親侍,對於自幼失去了親孃的公主,阿嬤自然也心疼的緊,所以不多用禮教約束她。
李熙螓嘆口氣,看著前方漆黑路況不明,只能留意腳下崎嶇的路,無奈道:“回不回山莊另說,我們連路都不熟悉,能不碰到綠林大盜就不錯了,再者山莊必然是阿爺得知自己失蹤後第一個去守株待兔的地方,那去了豈不是鳥入樊籠,自投羅網?”
“今晚若能找到客舍度過一夜自然是好,但是就怕走到天亮也沒有歇腳僱馬的地!不過我們這一身宮娥裝扮勢必會引起關注,還得換身衣裳。”
“嗯嗯,公主說得對!”琥珀聽得一愣一愣的,贊同地點點頭,而後又轉變了臉色,“公主,我不怕走到天亮,我就怕……我們真的會遇到江……江洋大盜!”琥珀聲音越來越小,靠著李熙螓更近了,好像她身上有驅賊的法寶似的。
“別害怕,天子腳下怎麼會有綠林大盜呢?”李熙螓拍了拍琥珀的小肩膀安慰道。
但是據她暗中分析,現在必定軍力空虛,各地藩鎮虎視眈眈,有沒有土匪強盜嘯聚山林還真未可知!但是琥珀膽小,嚇的不敢走豈不是平添麻煩。
琥珀嚥了咽口水,精神依舊緊繃,“沒有就好。”沒過頃刻又道:“公主,為什麼不明日再走呢?這伸手難見五指的,好可怕啊。”除了強盜土匪還有飛禽野獸啊!
“既然已經踏出宮門,就別退退縮縮的。早知道在山莊就不帶你來了,那荷葉就膽子大,還不比你機靈?”
琥珀不敢再惹李熙螓不高興,霎時間像打了雞血似的,衝在李熙螓前面,“公主我……我不是怕我自己,我是怕公主遭遇不測啊!呸呸呸……既然公主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李熙螓點頭道:“那就好。”
“阿爺晚膳時說明日就安排與那駙馬相見,這個月就趕鴨子上架讓我下嫁,這個月可只餘二十天!短短几日回宮,就這麼急著將我嫁出去,我豈能安然睡在宮中?”
換句話說,這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斷定阿爺召她進宮,對於選駙馬一事秘而不宣的就是有意瞞過當朝有權勢之人。若她逃離,試想阿爺也不會大費周章來尋,頂多派人去山莊蹲蹲人罷了。
若是換阿爺的角度想,自然會覺得她行事魯莽不顧後果,但是若沒有敢作敢為、無所畏懼的勇氣,那自己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再多的選擇和種下的因果都是隻有他人能決定和掌控,而生而為人,什麼都得聽天由命,任人擺佈,那跟傻子有什麼分別。
人生在世走一遭,沒什麼不稱意,也沒什麼後悔藥,妄圖雙全更是不可能的。
琥珀感同身受的模樣,但精神卻依舊集中在周身環境,尤其是幽暗的左右樹叢。
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星空清朗芒寒色正,適應了夜路,也就不那麼怕了。
她們躲於石後換掉了宮服,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看到不明不滅的燈籠掛於遠處樓閣上,燙金招牌上寫著“客舍”二字。
而客舍坐落於山巒之中,琥珀比李熙螓表現的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