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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安葬的?一張席子裹了丟到山上豈不省事。”那胡服男子又來拉住女子的胳膊,對著那男子道:“這人我要了,你可別跟我搶。”
他看著眼前的二人拉拉扯扯,給身邊的小廝一個眼色,便徑直走了。
小廝明白主子的意思,忙從袖內掏了半晌,終於掏出幾吊銅板,頗有些不捨得給那白衣女子道:“我沒帶什麼錢,你拿著這些,僱幾個人好好找個地方安葬你阿爺去吧。”
白衣女子愣神,久久難以回神,隨後點點頭:“好,奴家安葬完阿爺就來府上伺候你家公子。”
小廝想了想又搖頭:“我們府邸人手夠了不需要多添人口,你回家去吧。”說著小廝想追上郎君,可是眨眼間卻不見了人影,無法追尋去向。
白衣女子失落地跌坐在地面:“可是小女子父母均不在了,若是郎君不收留……小女子就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小廝看她十分可憐的模樣,嘆氣道:“這個,實話跟娘子講吧,契郎君是咱們當家主母也就就是相夫人的侄兒,本就是寄人籬下,怎能平白收留一個女子呢?你另尋他家吧。”小廝說完悻悻然地回了府。
白衣女子看著小廝進了府邸,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眸光明滅不定。
陽光熱情,下顎已經在乾燥透熱之下,微微泛起了皮。
她怔怔,原來他只是依人籬下。
李熙螓看到有人解囊,便舒展眉頭,想那娘子遇到好人了。
令人咂舌的是,那胡服男子識趣的麻溜離開了,順帶叫醒了躺在草蓆裡的屍體一同走。
居然是一場騙局!
只見白衣女子暗暗捏緊了衣角,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宰相府幾個大字久久不曾離去。
陽光透過窗柩撒在李熙螓臉頰上,微微泛紅,她頓時心頭索然關閉窗子便去退房。
一大早看到這糟心事,真無語。
出了房門結了賬與掌櫃打聽這長安城內可有不容易找人的地方?
掌櫃一頭霧水,“不容易找人的地方?娘子說笑呢,那要看誰找人了,若是有權有勢還能大張旗鼓地找,那便在哪都容易找;若是無權無勢不能大張旗鼓地找,那就難了。”
那四叔就是屬於第二種,但他有阿爺配給他的人手,又是秘密進行,說難也不難。
她得換身打扮,然後踏踏實實地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之後的事再說。李熙螓道了謝便走了,這個客舍不能久待了。
她途中買了一隻能遮擋半身的黑色帷帽,一身白衣也沒必要換,普普通通也不起眼。
半個時辰裡走走停停倒是愜意,時不時能看到新鮮的事物,雖偶有幾處因戰事留下的破蔽街道,略過以後,所在舉凡街坊之間皆有零零散散的小攤小販賣些個胭脂水粉,珠釵翠玉,再有些路也能遇見各異糕點麵食鋪……
倒是非常感謝那位畫師,這些錢能買好些東西,若精打細算只拿來吃住行也能用個數月。
走得腰痠腿軟想找個茶肆歇歇腳時,耳邊猛不防一陣風聲掠過,伴隨著手臂的麻痺感,令人激憤之時正看到一半大的孩子得勁赤著腳奔跑,衣衫破爛,蓬頭垢發……儼然就是昨日那個偷盜婦女錢財的小扒手嘛!
正想上前捉他問道問道,昨天為啥偷人家錢袋子,卻看見他鬼鬼祟祟停在了一輛車馬旁,一副緊張兮兮瞻前顧後的樣子。
趁著主人不在,莫不是又要扒竊什麼,不曾想竟然是個小慣犯?
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包紙,擎起髒黑得看不清本色的衣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他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開啟放在馬兒的嘴邊,仰頭對著它說著什麼,馬兒不停地打著響鼻似乎並不配合。
路邊過路的人均有事奔忙,並沒有在意一個髒汙的小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