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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接著追問,又好怕看到他欲言又止預設一樣的打太極。
「施老師,我們這次的專案落地了,反響特別好,獎金月底就到帳了,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好不好?」我說,仍舊用我以為的、他會開心的語氣。
「你自己留著。」他語氣淡淡的,換被子的動作不停。
我跳到他面前,躺在新換的被子上想讓他看看我,努力對他笑,跟他講專案組裡的故事,想聽他像以前一樣誇我,看他豎個大拇指說我們很棒。
可他問,你們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有什麼意義呢?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老師多偉大,從幾千年起就有一堆人寫詩寫歌去頌揚,他問出這種問題是不奇怪的。
我又多渺小,一棟高樓裡的行屍走肉,一個資本機器裡的螺絲釘。可我竟然還在他面前討要誇讚?
我覺得自己剛剛手舞足蹈的樣子像個笑話。
沒有意義就沒有意義吧。
我說,你不懂。
說完心裡的彆扭也消了一半,我想,只要他再跟我說一句話,我就睜開眼道歉,然後繼續哄哄他。
一個人究竟要以什麼方式去實現價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想得到一個擁抱。
可惜我們倆都在莫名生氣,我裝睡,他裝作不知道我在裝睡,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直到第二天也沒能得到一個抱抱,哪怕特意把洗漱的聲音放得很重,他也沒能注意到我。
施老師還在睡,顯然不是真的睡著。我去臥室,偷偷親了他的臉頰,又在旁邊躺下,偷偷抱了他。
他還在生氣,翻了個身,我被推到了另一邊。
第39章
我倆第一次大吵,是因為定崗。
其實平時總跟客戶打交道,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自以為可以很冷靜地處理事情了。尤其是跟同事,部門關係自認處得很不錯。跟我舍友打起來,純粹是因為我想起施老師埋怨我不替他說話時的樣子。
當然,他沒有明說,只是在回家後冷臉了一整晚。我問他,是不是因為我同事的揶揄而生氣,他沒有理我。
我本以為,這次為他出了次頭,他會很高興,會像原來那樣對著螢幕笑,說,謝謝方岷同學。
可他沒有,他只是勸我成熟一些——明明我之前「成熟」地在飯桌上替我倆喝酒、解圍,他也生氣了很久。
在他眼裡我就是永遠長不大,我還要有多努力,才能配得上他啊?
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喜歡。
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跨不過去的七年。
我開始思索,施老師到底喜歡什麼。我想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施老師不會告訴我他到底喜歡什麼,我只能猜——
他是那麼禮貌的人,大概不會喜歡我橫衝直撞吧?於是我說話的聲音放輕,跟他撒嬌跟他鬧;
他不怎麼帶表,應該捨不得買吧,於是我拿半個月的工資買了塊頂好看的手錶;
他的學生總是給他氣受,三中應該不好待,於是我託了一圈關係,偷偷拿下了一個助理職位,清閒還比他現在賺得多;
他看起來很想有個家,我省吃儉用了近一年,每天連軸轉地工作,接了一個又一個大專案,拼命拿到最高的年終獎,偷偷買了我們的新房。
我之所以會做這些,不是自負,是自卑。
因為我見過施老師對別人的笑臉——我很久沒有擁有過的笑臉。
那天鄭九去海邊走訪,正好拍到三中校門口。
他把照片給我看。照片裡的施老師在地鐵站前,和一個女孩站在一起,海風把他們的頭髮都吹亂了,像偶像劇裡常出現的情景——帥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