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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陪著他走到浴室裡，他就在一扇扇廁所門上找他名字的縮寫，我們不得不站在那兒陪著他。在整個時間裡他還滔滔不絕地跟我們講著話，告訴我們說在潘西念書的那段時間怎樣是他一輩子中最快樂的日子，他還給我們許許多多有關未來的忠告。嘿，他真讓我心裡煩極了！我倒不是說他是個壞人‐‐他不是壞人。可是不一定是壞人才能讓人心煩‐‐你可以是個好人，卻同時讓人心煩。要人心煩很容易，你只要在哪扇門上找自己名字的縮寫，同時給人許許多多假模假式的忠告‐‐你只要這樣做就成。我不知道。說不定他要不是那麼呼嚕呼嚕直喘氣，情形也許會好些。他剛走上樓梯，累得呼嚕呼嚕直喘氣，他一邊在門上找自己名字的縮寫，一邊直喘氣，鼻孔那麼一張一合的十分可笑，一邊卻還要跟我和斯特拉德萊塔講話，要我們在潘西學到儘可能多的東西。天哪，菲芘！我解釋不清楚。我就是不喜歡在潘西發生的一切。我解釋不清楚。&rdo;
老菲芘這時說了句什麼話，可我聽不清。她把一個嘴角整個兒壓在枕頭上，所以我聽不清她說的話。
&ldo;什麼？&rdo;我說。&ldo;把你的嘴拿開。你這樣把嘴壓在被頭上，我聽不清你說的話。&rdo;
&ldo;你不喜歡正在發生的任何事情。&rdo;
她這麼一說，我心裡不由得更煩了。
&ldo;我喜歡。我喜歡。我當然喜歡。別說這種話。你幹嗎要說這種話呢？&rdo;
&ldo;因為你不喜歡。你不喜歡任何學校。你不喜歡千百萬樣東西。你不喜歡。&rdo;
&ldo;我喜歡！你錯就錯在這裡‐‐你完完全全錯在這裡！你他媽的為什麼非要說這種話不可？&rdo;我說。嘿，她真讓我心裡煩極了。
&ldo;因為你不喜歡，&rdo;她說。&ldo;說一樣東西讓我聽聽。&rdo;
&ldo;說一樣東西？一樣我喜歡的東西？&rdo;我說。
&ldo;好吧。&rdo;
問題是，我沒法集中思想。有時候簡直很難集中思想。
&ldo;一樣我非常喜歡的東西，你是說？&rdo;我問她。
可她沒回答我。她躺在床的另一邊，斜著眼看我。她離開我總有那麼一千英里。&ldo;喂，回答我，&rdo;我說。&ldo;是一樣我非常喜歡的東西呢，還光是我喜歡的東西？&rdo;
&ldo;你非常喜歡的。&rdo;
&ldo;好吧，&rdo;我說。不過問題是，我沒法集中思想。我能想起的只是那兩個拿著破籃子到處募捐的修女。尤其是戴著鐵邊眼鏡的那個。還有我在愛爾克敦。希爾斯念書時認識的那個學生。愛爾克敦。希爾斯的那個學生名叫詹姆士。凱瑟爾，他說了另外一個十分自高自大的、名叫菲爾。斯戴比爾的學生一句不好聽的話，卻不肯收回他的話。詹姆士。凱瑟爾說他這人太自高自大，給斯戴比爾的一個混帳朋友聽見了，就到斯戴比爾跟前去搬弄是非。於是斯戴比爾帶了另外六個下流的雜種，走進詹姆士。凱瑟爾的房間，鎖上那扇混帳房門，想叫他收回他自己所說的話，可他不肯收回。因此他們跟他動起手來。我甚至都不願告訴你他們怎麼對待他的‐‐說出來實在太噁心了‐‐可他依舊不肯收回他的話，那個老詹姆士。凱瑟爾。可惜你沒見過他這個人，他長得又瘦又小，十分衰弱，手腕就跟筆管那麼細。最後，他不但不肯收回他的話，反而打視窗跳出去了。我正在洗淋浴什麼的，連我也聽見他摔在外面地上的聲音。可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