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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安排下一任的無雙了!”西江停下腳,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你說還能好嗎?!這人都還沒去呢,他就要兔死狗烹了!”
“噓噓——小聲點,你小聲點!”涉風忙捂著他嘴,使眼色。
“小聲?避諱這些做什麼?”西江冷笑,“上次青衣死,他不也是這樣嗎?要把自己人的心全捂成冰了才滿意?!”
“嘖,你這孩子……”
屋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紅繡一身單薄的衫子立在那兒,眉宇間有些憔悴。
“吵什麼,鬧哄哄的,還讓人怎麼休息?”
“繡姐!”西江救星一般的衝上前,“她怎麼樣?怎麼樣啊?”
“人是醒了,也有意識。”底下的小丫頭替她披上襖子,紅繡輕輕嘆氣,“不過那毒,我實在是解不了。”
她眼瞼一垂,無奈地搖了搖頭:“施蠱人已死,此毒就是無解。莊主給了幾粒清心丸,合著吃還能撐一兩月,也不知這時間裡我能否想出別的辦法,罷了,你先去瞧她吧……”
☆、第68章 【花深紅露】
八年前,臘月之初,正是大雪紛飛的時節。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西江。
在宋遼邊境,河州府以北的驛站外,她隨著被俘的遼人,於宋軍的驅趕之下往軍營方向而走。
北方剛打完一場仗,戰火一直燒到遼國疆土之內。她是隨鄉鄰往上山躲的時候被宋兵抓住的,箭擦著腳踝而過,雖沒傷到骨頭,卻也讓人再也無法抬腿。
馬蹄踩在腰上,狠狠的一下,宋軍扯著她的頭髮將其從坡上一把拽下來,背脊上的衫子磨破,傷口混著泥和血。那人看在眼裡,咧嘴一笑,順勢又扒了她餘下的衣裳。
頭頂的天空欲昏欲暗,指甲深深陷入泥土裡,卻沒有半點能夠反抗的力氣。
同村被俘的人,除了她以外再無其他,隨行的俘虜中大多是旁村的或是鄰國逃難至此的百姓。只是並無一個遼兵。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但遭一次打草谷,躲不掉若是被俘,下半生也就沒有什麼像樣的日子可以過了。
她想過死。
偏偏要死也不那麼容易,手腳被捆得結實,一路上還有官兵看守。
被抓去能是個什麼結果?
她想都不敢去深想。
清晨,大雪初停。
這一隊宋兵,趕著百頭牛羊,十來個契丹女子,浩浩蕩蕩往河州府行去。
像是大豐收,每人臉上洋溢著的都是勝利的喜悅,收不回幽雲十六州,奪不來故地,撿幾個遼人玩玩似乎也是一樣。
路過驛站,為首的軍官渴了,要停下歇歇腳,她們一行也才能喘口氣。
全都是弱質女流,從昨夜到現在卻整整走了五個時辰,沒有水喝也沒有飯吃,官兵騎馬她們步行,眼下他們吃飯,她也只能在旁看著。
腳上本就有傷,鮮血一直在淌,她走過的地方血跡斑斑,然而無人搭理,走著走著,血也就不再流了,只是嘴唇白的可怕。
自尋了個草棚坐下,跟前仍有個小卒立著,手裡拿著饅頭,邊吃邊喝酒。
那味道很香,明明是淡淡的香氣,在此時此刻竟令她分外留意,只覺得周圍瀰漫的全都是食物的芬芳。
不自覺地吞了幾口唾沫,強忍著別開頭,調轉視線的一瞬,她的目光卻和一個人輕輕擦過。
那是一雙如漆點墨的眼瞳,星眸如水,其中還帶了一絲憐憫。她微微愣了下,又多瞧了對方几眼,發現他的相貌倒比眸子還要讓人舒坦。
清清朗朗的,美得彷彿是畫裡走出來的。
早聽中原有“眉目如畫”的說法,今日一見,倒真是所言不虛。
呆呆發了會兒神,愕然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