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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的御花園,正是柳絮飛揚,群鶯爭鳴。
鬱竹帶著侍女,急匆匆地行走。紫極宮的簷角已在前方。忽然,她聽見身邊樹叢後有輕輕的抽泣聲;循聲望去,隱隱見著一個身材單薄的綠衣宮女,低頭坐在岔道旁的石板上,雙肩不停抽動。
鬱竹已認出了人,她走上幾步,道:
“翠瀾,你怎麼啦?”
那宮女聞聲抬頭,只見她雙目泛紅,眉間愁雲密佈,果真是翠瀾。她起身迎過來,屈膝行禮,嗓音發澀。
“趙姑娘。”愁雲似乎消退了些。
鬱竹點點頭,沉默片刻,轉身叫隨行侍女先去紫極宮。
翠瀾引著她,拂開紛飛的柳條,走了段路,進到一座被假山深深環繞的小閣。
才進閣子,翠瀾“噗通”一聲跪在鬱竹面前,哭道:
“姑娘,求求您,去見見他,他的身子越發不好了!”
鬱竹一震,蹲身下去直瞅著翠瀾,驚道:
“之臨――他――怎麼啦?”
翠瀾的眼淚“唰唰”地流淌下來,話說得有點語無倫次。
“他身子不好,卻不和人說,也不傳太醫;每天從早忙到晚,累得連腿都站不住;身體一天天瘦下去,我擔心他快撐不住了――”
鬱竹忽然覺得喘不上氣,胸中又麻又痛。她狠狠咬住下唇,唇上的疼痛令她平靜下來。
“你們不勸勸他麼?芊芊郡主呢?”
翠瀾抽抽噎噎道:
“郡主倒是常來隆福宮,可是殿下根本不聽勸。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又整日作踐身子,奴婢急得沒辦法。今天好容易聽說您要進宮,所以偷偷跑來紫極宮候著您。”她忽然伸手握住鬱竹的手腕,“您去見殿下一面,好不好?”
鬱竹垂下眼簾,沉默良久,道:
“過幾天,我要回南郡去,今天是來和貴妃娘娘道別的。”
翠瀾大吃一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瞅了鬱竹半天,終於囁嚅道:“那件事――那件事――奴婢一輩子都替您守著秘密,真的,不會有旁人知道;我們只當甚麼事都沒發生過。”
鬱竹搖搖頭。
“紙包不住火的,我們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麼?此事一旦張揚開來,別人怎生看待這位即將繼承大統的太子殿下?尤其――我連那人的面目也沒看清楚,不知他是甚麼人,他難道就會替我們守口如瓶?”
閣外春光明媚,閣內卻是寒意森森,翠瀾的身體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
“深宮似海,實在容不得半點行差踏錯,況且--”鬱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低低道,“這樣的事,我豈能欺瞞於他?即便他不在意,我能不在意麼?一輩子都不在意麼?”
她踉踉蹌蹌站起來,長嘆一聲,道:
“他身邊有了郡主,我出了這樣的事,他送我的玉佩也不見了。所謂天意,便是如此罷。從此之後,他的事,我不再過問了。”
翠瀾看著她,喃喃道:
“趙姑娘,您真狠心――真狠心啊――”
鬱竹慘然一笑,將翠瀾拉起,道:
“如今他已如願入主東宮,過些日子娶了芊芊郡主,繁衍子息,政事家事一多,自然沒工夫想其他事了,漸漸地,也就把我淡忘開去。到那時,他就好了。”
她拍拍翠瀾的臂膀,乘眼淚尚未奪眶而出,猝然轉身,出閣而去。
拜別了貴妃娘娘,又與平日尚交好的女伴道了別,鬱竹絕了所有念頭,足不出戶,一心一意在家整理行裝。她心裡暗存了一個想法,卻不說出來,只偷偷將自己日常用物都收拾齊備,好在她平時生活簡樸,應用之物不多,加上趙養性送給老郡王的禮物足足裝了兩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