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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楊震還是低估了白蓮教對朝廷官員的影響力,他終究不是官場中人。
白蓮教據說起自唐時,不過真正成氣候卻要等到元朝。在元朝末年的起義軍中,白蓮教也是好大的一股力量,甚至有人說劉福通、韓山童之流也曾是白蓮教徒。當然,最終白蓮教卻不是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對手,不但讓他建了大明,而且該教也被嚴厲鎮壓。
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之後漫長的歲月中白蓮教就一直成了一個讓朝廷頭疼不已的幽靈。每當哪裡有什麼災禍發生,就會有白蓮教徒在中間興風作浪挑動災民作亂。永樂年間的唐賽兒,正德年間的劉六劉七等人的起義都與白蓮教脫不了干係。而後世,到了滿清時白蓮教也沒有消停,總是起義不斷,似乎這個教派天生就是為了起義造反而建的一般。
正因白蓮教是如此一個社會的不安定因素,朝廷對它自然是深惡痛絕,只要查知誰與白蓮教有瓜葛,一定不會放過。楊震他們發現白蓮教的蹤跡,頓時就讓趙僉事和伍縣令大為緊張,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看到這幾件白蓮教證據後,伍知縣更是臉色發白,心下忐忑。作為一縣之尊,他居然對治下有這麼個白蓮教窩點而不知,一個失察的罪過是逃不了了。
趙僉事在驚訝之後,卻又對楊震他們是如何發現此處密室的產生了興趣。他畢竟是武昌的官員,自然對此沒有什麼負擔了。楊震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察覺有異後的種種分析都說了出來。這讓趙僉事對這個少年更是高看了幾眼:“好,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如此細緻,在區區一個縣衙裡做事確是大材小用了。你可願跟隨本官去提刑司嗎?”
若是換了他人,有此機會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但楊震卻沒有這麼做,他知道趙僉事這麼說確是出自本心,但要從縣衙要人還得要伍縣令點頭,而且也會有些程式要走,若顯得太急而讓伍縣令心存芥蒂,到時不但走不了反而對自己的將來也會不利。
在轉過這許多念頭後,楊震忙拱手道:“卑職受伍大人看重才有今日,雖小有成績卻不敢忘本,一切只聽縣尊大人發落。”
伍縣令也已從剛才的焦躁中回過神來,見他如此乖巧,心下大悅,摸著頷下鬍鬚呵呵笑道:“不瞞趙大人,我對楊震那也是很器重的,真是須臾不得離哪。本來既然能去提刑司對他也是件好事,只是縣裡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他來做……這樣吧,待本次姚家和白蓮教匪一事了了,下官再安排他去武昌見大人如何?”
趙僉事剛才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孟浪了,這麼能幹之人人家怎麼肯放呢?而且自己是當著對方的面挖牆角,確實不妥,所以在聽了這話後,便也只是笑笑沒有再作堅持,不過這心裡對楊震卻又高看了幾分。
在揭過這一頁後,他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白蓮教一事上。趙僉事道:“看來要知道其中的內情,我們還是得問這裡的主人了。”
“姚犯人等下官已命人將之送往縣衙看押了,那趙大人咱們這就回去?”
“那就回去!”趙僉事不再拖拉,立刻下達了回去的命令。那些還在姚家各處找著錢財的人很快都被叫回了大堂,然後封上此宅大門,就浩蕩而去。
這時天色漸暗,最後一抹夕陽照在姚家院牆之上,如血塗上的牆頭。而內裡的姚家大院已是一片破敗,幾片枯葉從院中樹上飄落,使這兒更顯蕭索。
這個在江陵已傳三代計程車紳之家,終於就此敗落。
楊震在離開前忍不住回頭又忘了一眼,隨後回頭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有舞弊的事實,再加上這個要命的白蓮教徒的身份,姚家只怕是真這秋日的樹木般再難翻身了。
在返回縣衙後,趙僉事立刻著人把花知府、主管一府刑名的李推官以及巡檢司高巡檢都叫到了縣衙。
其實以官場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