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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忠勇節義,可從來不做那些作jiān犯科的事情!不問兇犯卻問苦主,京兆府的司法參軍事可是越來越不知所云了!”
就心頭憋屈的岑其被這話一砸,一時更怒,當即厲聲喝道:“誰人竟敢擾亂公堂審案!”
“公堂審案,只聞ri審,從不聞夜審,除非是心頭有鬼,故而不敢在青天白ri之下見人!”
隨著這個毫不退讓的蒼老聲音,卻只見一個膀大腰圓的魁梧大漢扶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進了大堂。岑其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沒認出人來,一旁卻已經有眼利的差役驚呼一聲道:“朱坡京兆公!”
“京兆公杜老府君!”
這兩個幾乎先後響起的聲音聽在岑其耳中,一時猶如當頭一棒。而杜士儀看到這位曾經幫過點撥過自己的老者此刻笑呵呵瞧著自己,一旁攙扶著老人的杜士翰則是衝自己擠眉弄眼,他連忙快步上前一揖道:“見過老叔公,見過十三兄。”
“免禮免禮。”杜思溫笑吟吟地親自伸手把杜士儀扶起,這才環視眾人一眼,嘿然笑道,“我京兆杜氏子弟遭人暗算在先,被人當成犯人一般審問在後,這卻還是第一次!老夫當初執掌京兆府時,須沒有如此曠古奇聞!剛剛誰說我擾亂公堂審案,老夫倒好奇得很,這夜審規條出自《永徽律疏》哪一條?”
倘若只是杜士儀那些質問,岑其自忖官階資歷,自然可以壓下去,然而,此刻出來的,是在京兆府廨極具資歷人望的前京兆尹杜思溫,而且質問凌厲絲毫不給人喘息之機,他頓時只覺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既不能輕易搪塞過去,可也不能一言不發,到最後只能起身行禮訥訥解釋道:“杜公恕罪,夜審只是因為案情緊急,故而不得不ri夜兼用……”
“ri夜兼用?可我怎麼聽說,一連兩天ri夜兼用審理的人,全都是苦主,而無一個兇嫌?”杜思溫一反當初在杜士儀面前的平和慈祥,竟是異常咄咄逼人,“莫非羽林禁衛便是有理,我京兆杜氏子弟就全然無理不成?既如此,這案子也不用在京兆府廨內審,徑直到御前,請聖人斷個分明的好!”
杜士儀見岑其面孔青白,分明魂飛魄散,心中已是對杜思溫佩服得五體投地。到底是做過一任京兆尹,被人尊稱為京兆公的人物,這來得悄無聲息不說,而且每一句質問都問在關鍵的點子上,更重要的是也只有杜思溫這曾經的京兆尹如此質問,方才會有那樣的效果!只看此刻這岑其,難道不是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條地縫立時三刻鑽進去?他要是此人,索xing一頭裝昏倒算了!
然而,岑其畢竟調回京兆府任官時間並不長,對於杜思溫的瞭解還不夠,顯然抱著一絲僥倖。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定神,這才勉強說道:“杜公昔ri坐鎮京兆府廨,威名赫赫,然則杜十九郎並非杜公嫡親子孫,為人心xing杜公未必盡知,還請切勿一味包庇縱容……”
“老夫就是包庇縱容,你待如何!”杜思溫頓時勃然大怒,甩開了杜士翰的攙扶,那右手的柺杖重重往地上一頓,竟是發出了金石之音。腰桿挺得筆直的他彷彿一瞬間老態盡失,竟是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當然知道,萬年縣試一舉拿下頭名,京兆府試三場之中,場場都讓人無可挑剔的京兆杜陵杜十九郎,不屑於信口開河汙衊別人!他父母雙亡,我看著他長大,帶著他出入公卿貴第,我若是不瞭解他,京兆杜氏還有哪位長者敢說盡知?”
岑其被其一句一句頂得連胸口都發悶發痛了,可是,環視四周差役小吏,就只見他們在杜思溫這一發威下,人人都把腦袋埋得低低的,彷彿生怕這位朱坡京兆公上來找自己的麻煩,他竟是找不到可以上去頂一頂,將老頭兒請出去的人!正當他慌亂之際,門外又傳來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杜老府君多年不見,還是風采依舊,脾氣依舊啊!”
隨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