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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的視線全都掃到楊嬋身上,見她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衣裳,還有頭上只插一根木釵,一張髒兮兮的臉,不禁有些嫌棄和鄙夷。
就說呢!這六姨娘怎的突然冒出一個姐姐來,早前怎不提?原來是這等窮親戚!
方員外像是見到什麼髒東西,擺手,&ldo;那就趕緊帶進去吧。&rdo;果然是鄉野婦人,連見禮都不會。
和他一樣想法的還要方劉氏,平日哪個見了她不買好,今兒這人竟跟木頭一樣,果然不愧是那狐媚子的姐姐。
楊嬋掃了他們一眼,轉身進門,若輪身份,她丈夫是秀才,而方員外一介商人,絕對在他之上,須知如今可是士農工商的年代。
進了內屋,迎面撲來一陣血腥之氣,楊嬋微微蹙眉,趕緊上前,就見彩荷面色蒼白的仰躺在床,下邊還在不斷流血,染紅了大片床單和被褥。
&ldo;怎的會如此嚴重?大夫呢?&rdo;楊嬋回頭看了看,只見到兩個婆子在那,還有一個小丫頭端著藥站在一旁。
&ldo;姐……姐姐……你來了!&rdo;彩荷的聲音很是微弱,揚起淡淡的微笑,&ldo;我還以為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rdo;
&ldo;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rdo;見她這模樣,楊嬋一下淚流不止,回首沖小丫頭喝道,&ldo;還不快請大夫來。&rdo;
彩荷搖搖頭,&ldo;沒用的,我怕是真的不行了,能見到姐姐真好。&rdo;她自己知道,如果之前就讓大夫醫治,肯定能治好,可是這會時間拖得太久,怕是迴天乏術了。
&ldo;怎會,一定有救的。&rdo;側頭招了端藥丫頭過來,接過藥碗讓彩荷喝下,又讓小丫頭去找大夫進來。
&ldo;你說什麼?不成,男女大防,老爺的女人如何能讓別的男子瞧見身子。&rdo;方劉氏的聲音很大,楊嬋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在耳裡。
將藥碗遞給旁人,直接來到屋外,&ldo;人命關天,哪裡還能計較這些,而且就把個脈,我們都在身旁,哪能讓旁人瞧了身子,夫人莫不是故意拖著,想要六姨娘死不成?&rdo;
&ldo;你可別亂說。&rdo;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方劉氏尖叫一聲,側頭看了看方員外有些狐疑的臉,忙哭道:&ldo;我命苦啊,平日要給老爺操持內宅不說,還要教養孩子,如今還被人這般誣陷。&rdo;
楊嬋掃了她一眼,&ldo;方員外,怎麼說六姨娘都跟您一場,這會又是因為小產才這樣,您可不能見死不救。&rdo;
方員外皺皺眉,他還是挺喜歡開朗大方的彩荷,便揮手讓大夫進去醫治。
楊嬋鬆口氣,到底是別人家,她又沒什麼權勢,若是方員外不同意,她一個女人還真沒辦法。
同進來的還有一個老婆子,好像是跟在方劉氏身後的,估計是進來監督或是阻撓她救治。
老大夫把著脈,楊嬋見血都滲到外邊,忙小聲問道:&ldo;大夫,您能先扎針止血嗎?這麼流下去可是會四人的,我可憐的妹妹。&rdo;
後邊的老婆子剛想開口說話,正巧楊嬋哭著撲到床上,手和腳輕輕一撞,撞到一旁的丫頭,她手中還剩的半碗藥全都潑到那老婆子身上,還連帶著她也被摔倒在地。
&ldo;大夫,您行行好,趕緊幫忙先扎針止血。&rdo;楊嬋不管身後幾人尖叫,忙求大夫道。
那老大夫看了她一眼,取出針,那邊楊嬋已經掀開被子,就見他快速在小腹紮了幾針,血雖說沒有立馬止住,也不如先前那般。
彩荷目光迷濛,滿頭冷汗,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