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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天凌第一次知道,原來大股噴出的鮮血,是熱的。
父親滿意的離開,母親的屍首被人拖走。
天凌抹掉了臉上的血,走出了宮殿,坐在了臺階上。
少女的心隨著母親的血一起冷下去。
月幽幽的掛在天上,今夜沒有星星。
後來的事情似乎順理成章,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母親都能殺,那這世上大概少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的。
殺母親是為了救宮裡剩下的三十六人,那麼為了天下,沒有人是不可以被犧牲的。
天凌後來殺了很多人,有的該死,有的不該死但又必須死。
她已經不再去想應不應該殺這個人這種問題了。
那些白骨堆積如山,哪裡還能分辨出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們只是擋了仲朝道路的人。
直到要處斬落星的前夜,天凌回到了母親的宮殿,屏退了下人,坐在那冰冷的臺階上,喝了很多酒。
喝到爛醉之時,她迷迷糊糊起身往門外走,「……落星。」
卻在跨出門檻的時候,被拌了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頭破血流。
疼痛讓她清醒過來,已經快要三十歲的女人就那麼坐在臺階上,哭的昏天黑地。
她不能去。
如果連你這樣的人,都配得到幸福的話。
那那些被你殺掉的人的靈魂,又要如何安息呢?
既然拋卻了自己的人性,就不要再試圖回頭。
你要孤獨的背負著這個王朝和被王朝埋葬的人命,跋涉至死。
這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
今天的天澤叫天凌想起自己。
她合該用父親對付自己的方式對付自己的女兒,但她也沒有。
桃夭說的沒錯,她心軟了。
大抵是因為女孩的眉目,像極了故人吧。
史書記載:永泰二十五年十二月,帝病重,臥床不起。
天澤跪在母親的床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君王,此時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氣息奄奄。
她的面容依然算不上蒼老,但神智似乎已經不太清楚了。
天澤稍微往前湊了湊,拉住了女人消瘦的手,「母親,女兒在這。」
女人已經渾濁的眼睛慢慢轉向她,然後像是驚訝般的,瞪大了一點。
「你怎麼來了?」
女人手微微抬了一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臉,卻又因為力氣不夠垂了下去。
天澤有些慌張的喊,「母親!」
天凌最終沒有殺她的愛人,所以她這時候,也不願意自己的母親死去。
這句話驚動了床上的女人,她的眼睛稍微亮了一點,又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最後搖頭。
「你不是她,我糊塗了,她從不會來看我。」
天澤這才明白,母親那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是對一個跟自己很相像的人說的。
她又想起少時為太子妃頂撞母親時,母親恍惚那一瞬。
難道也是因為這個人嗎?
可母親從未提過這樣的人,為什麼明明很重要,卻從來不提起呢?
此時天凌又微微拉了一下天澤的手,天澤立刻回神,「母親,女兒在。」
天凌望著她的眼睛,似乎輕輕笑了一下,「你跟太子妃相處如何?」
這是天澤第一次看見母親笑,她忍住眼淚,「很好,女兒很喜歡她,她也中意我。」
「這樣啊……」女人不再看她,望向了頭頂的虛空,喃喃道。
「那就好……你們要好好在一塊,你不要騙她,也不要被她騙了。」
皇帝閉上了眼睛,她這樣一個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