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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你說男人的自信能從哪來?不就是錢和權嗎?是不是這個道理?”
姜尚堯一陣默然,彷彿回到冶家山,一身白衣的翟醫生橫眉冷目、凜然有威,對著亂哄哄的他們冷靜一喝:“都給我出去!”他突然發現自己面對這個強勢的女人,幾乎唯有苦笑。他問:“你怎麼回原州了?還以為你很熱愛那工作。”
“誰叫我從小不走尋常路,專愛嘲諷世俗?我媽擔心我在那裡沒人掣肘,一發神經帶給她一個蹲過監獄的女婿,她會崩潰的。”翟智瞥他一眼,自得其樂地笑起來。“開玩笑,我是迫不得已,家裡壓力太大。”
這玩笑並不好笑,姜尚堯扯扯嘴角聊以應付,“前面?”
“嗯,進去一點放我下來就是了,我自己走。門口有警衛,出入要查驗,麻煩。”
望一眼窗外林木茂盛的沿湖路,不用問已經瞭解是什麼地方,姜尚堯不多言,只是點頭說:“那慢走不送,再見。”
翟智本來打算推門下車,聞言又坐回來,“既然說再見,那把電話號碼給我。”說著就開啟手袋拿出自己的手機,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姜尚堯沉吟一下,報出號碼。她撥響他的手機,然後莞爾說:“這才有再見的誠意。我家住7號樓,過年有誠意看我拜年的話,和警衛說一聲,找7號樓翟書記的女兒就行了。”
直到她背影消失,姜尚堯才搖搖頭,雖然翟智和他沒多大關係,他也不仇視這等天之驕女,更不討厭爽利直接的女人,可相處而下,還是令他深感吃不消。
如此一想,剛萌發的念頭又被他掐滅。他將車緩緩駛離大路,沿湖而靠,按下車窗。清冷的空氣襲進車內,記憶也分外清晰。冶家山監獄裡的一幕幕重歸於心,腦海裡的各副面孔浮現眼前。
原州數日,德叔於省內的脈絡基本已經掌握,可以說,事實確如德叔遺憾的,這些年他著重於運輸,疏忽了其他方面。鐵路系統自成一體,德叔的關係決定了他對聞山運輸業的掌控力度;但也因為此,影響了對其他方面的滲透。
姜尚堯對目前的境況不能說不滿意,可再進一步似乎隔著九層天闕。他想及來年的行業整頓,想及魏懷源能輕易地利用他無法招架的種種手段,想及他在雁嵐墓前許下的句句誓言,一種無從掌握局勢的焦灼感在胸中燃燒。
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翟同喜。姜尚堯品味著德叔的話語,拿出手機,將翟智撥來的號碼存好。輸入名字時,他猶豫了數秒,仍舊按下“翟智”儲存。
再往下拉,看見“福頭孃親”四個字,他不由低笑出聲,心隨意動,撥響對方電話,同時看看錶,已是凌晨一點多。
聽見對方清亮亮一聲喂,他鬱結的心頓時柔軟舒展開。“福頭他娘,還沒睡呢?”
“不知怎麼,就是睡不著,躺下一個多小時了。你怎麼也這麼晚?又喝酒了是不是?”吸鼻子的聲音傳來,像是要隔著電話搜尋他身上的酒氣。
“只喝了一點。想我了?”
“是啊,”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福頭走開,和你爹說話呢,別打岔。”聽見他的笑聲,她懊惱地解釋,“直起身子趴在床沿上要聽你的聲音。哎呦,走開,爪子髒死了。你怎麼還不睡啊?”
“一會就睡,我明天回去了,想要什麼禮物我早上去買。”
“無緣無故的買什麼禮物?”
“今天說是平安夜,明天聖誕節,聽說都要送禮物的。”
慶娣輕笑,問:“姜總也趕時髦啊?你也過起洋節了?”
“那是。我打算以後大節小節一個不能落下,挨著慶祝。”
“那我有福了,一年下來,我要收多少禮物。”
隔著電話,他能想象此時她縮在被子裡,長髮鋪滿枕頭,笑得滿室溫暖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