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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全回家,媳婦兒還在生氣,雖然沒有像昨晚摔摔打打,臨風掃地的,也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鄭小全也是沒有辦法,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媳婦,他們想啥他都知道,道理都懂,可他卻沒法調和矛盾。
只好去求助大隊長。
大隊長回來,他媳婦兒就把鄭老漢要娶媳婦兒的事兒說了,大隊長就知道這麻煩事兒得落他頭上。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但不管是因為他是大隊長,還是鄭老漢是他老叔,他都得管。
第二天,大隊長吃過早飯,就去了養豬場。
當他進了院子就看出不一樣了。
西屋的玻璃擦的鋥亮,都能照出人來。
陳年的粘窗戶縫的紙,都洗刷掉了,窗戶框擦的乾乾淨淨。
進了屋。
炕蓆是舊的發黃,但明顯拿肥皂水刷洗過,乾乾淨淨,反著光。
被褥棉衣拆洗的乾乾淨淨疊在炕梢兒的箱子上。
屋裡收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看見他老叔的屋子這麼幹淨。
關鍵是看見他老叔穿戴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容光煥發。
從心裡往外透著喜悅舒坦,和對美好未來的嚮往。
想想宮寡婦的樣子,雖然不是多好看,但架不住白呀!
宮寡婦年紀跟自己相仿,打小就認識。
農村婦女大多都黑的跟土豆子一樣,掉地上找不著。
可宮寡婦一直都白白的,雖然上了年紀,多了不少皺紋,依然耐看。
他老叔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老農民,一輩子老實巴交,勤勤懇懇,就沒離開過這山溝,最遠也就去鎮上。
能遇到宮寡婦這樣的,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錯過。
一看這情況,兩人這事兒是都打算好了,也就直接問了。
“老叔,我聽說,你打算續絃?”
鄭老漢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你都聽說了?是有這麼個事兒。”
大隊長,“昨天,小全去我那了,跟我說了說,也沒說具體。你咋想的?”
鄭老漢就一五一十的把這幾天的事兒都說了。
“我就想能找個人也行,歲數大了自己也不愛動了,有人能給做個飯,洗洗衣服,挺好,我掙的也夠兩口人吃了。也不拖累孩子。”
作為一個男人,大隊長非常理解鄭老漢。
“可現在,小全媳婦兒在家又作又鬧,死活不同意,昨天一天沒給孩子做飯。你說咋整?”
鄭老漢一聽孫子捱餓,就心疼了。
“她真把孩子餓一天啊?這當孃的心咋能這麼狠啊!”
大隊長,“可不是,孩子下午實在餓的不行了,去找了她二大娘,要不就得餓到小全回家。”
鄭老漢心裡難受。他想到兒媳婦兒肯定得反對,耍脾氣,罵人,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對孩子下手。
孫子是他的命根子,有一口好吃的,都給送回去。
現在讓孫子受委屈,他心裡過不去。
自己為了兒子一輩子,老了老了,還得受制於人。
他是個老實人,遇到困難解決不了,就自己憋屈。
心思心思,眼圈就紅了,吧嗒吧嗒掉眼淚。
大隊長也心疼他老叔。說到底小全媳婦兒不就是心疼他老叔那點兒工分和豬肉嗎?
“老叔,你也別難過,你要是實準相中宮寡婦,我再回去給你商量商量。這也不是犯啥錯誤。”
鄭老漢就怕他兒媳婦兒這一關,要是她實在不同意,不管孩子了,自己立馬就得認輸,啥也沒有孫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