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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昭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她:“約了言家三夫人。”
洛美雖然已不太用心公事,但多年的練就的警覺一下子便告訴她這意味著什麼,她聰明的裝作根本沒留心,點點頭就回辦公室了。
坐在自己位置上,卻是思潮起伏,心中百轉千回,不知轉了多少念頭,卻沒有一個是自己能抓住的。直到午餐時間結束,小仙捧了一大堆的東西進來,她才停止了胡思亂想,翻了翻那些簽呈,懊惱的嘆氣。
小仙說:“容太太,還有封喜貼呢。”說著,就把一封製作精美的喜帖放在了桌上。洛美一看見,心裡便是一跳,隱隱已猜到了兩分,一拆開看,果真是言氏家族與古氏家族聯姻,金粉的字在大紅底色上洋溢著一種遮不住的喜氣。
珠聯璧合,佳偶百年
八個字金光閃閃,閃得她眼睛都花了。小仙退了出去,她一個呆在那裡看著這喜氣洋洋的喜貼。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傷口就是傷口,即使結了疤,一旦揭開,還是血淋淋連著肉。
她明知道坐在這裡也無法辦公了,只說回家去,自己開了車子走了,卻將車開到了永平南路的那幢大廈下,沒有下車,往上一望,只見窗子開著,窗簾翻飛大外,在樓下都清晰可見。她知道,自從那天以後,窗子就一直沒有關過了——因為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踏入那房子一步,言少梓更不會來了。
現在在大廈底下,心裡想上去的衝動卻是越來越強烈,好吧,上去吧,最後一次,看最後一眼……
她遊說著自己,不知怎的,雙腳已踏入大廈,人已在那間仿古電梯裡了。鐵柵的花紋仍然一格一格,將陰影投在她的身上、臉上。她在想,這個情景,倒讓人想起了張愛玲的小說。她的文總是一種華麗而無聊的調子,自己正像她筆下的人一樣,絕望地在繭子裡掙扎著——越掙越緊,最後終於不能動彈了……
她找出了鑰匙,輕輕地開了鎖,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一樣。其實也明白,不過是怕驚醒了自己——屋子裡空蕩蕩的,一絲住人的痕跡也沒有。
她在玄關換了鞋子,像過去一樣,將皮鞋放入鞋櫃。出人意料,鞋櫃裡還有一雙言少梓的鞋子,想來他舊日裡換在這裡的,兩雙鞋子並頭排在了一起,就像許久以前一樣,每次都是他先到,而她會稍後一點由公司過來,每次放鞋的時候,她都會將自己的鞋與他的鞋並頭排在一起,像一對親親熱熱的鳥兒。
她緩步走到客廳去,魚池的魚已經全餓死了,一條一條漂在水面上,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池裡的水綠得發粘。她怔怔地想著這屋子當日的生氣與熱鬧,公事太緊張,只有在這裡他們才是完全放鬆的……他偶爾帶了一點稚氣,會在她進門的時候突然從背後抱住她,就那樣吻她……
主臥室一進門就是一扇紗屏,這扇紗屏還是她買的,看著喜歡就叫傢俱店送來了,收貨時言少梓也在,傢俱店的送貨員一口一個“太太”地叫她,叫得她臉紅,送貨員還對言少梓說:“先生,你太太真的好眼光,家裡佈置得這麼漂亮……”
她默默地繞過那張華麗的大床,床上扔著一件言少梓的西服外套,大約是那天他匆忙去追洛衣,忘在了這裡的。現在放在空蕩蕩的床上,點綴出一種錯覺,彷彿他還在這屋子裡一樣。她在床上坐了下來,拿起了那件衣服,細心的理平每一個皺褶。
他們也攔過嘴,多數是為公事吵。他生氣時總是不理她,一個人關在浴室裡不出來,彷彿小孩子。有一次氣得厲害了,說的話很傷人,把她也惹得生氣了,兩個人冷戰了幾天。有天下班後他說是有應酬,叫她陪著他去,她於是上了他的車,她卻將車開到了這裡,結果當然是和好如初……
結束了,早就結束了,甜的、酸的、苦的……只剩了這空蕩蕩的屋子,哀悼著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