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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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了就是從此要像大人那樣,上山砍柴下地種菜。
咱上山砍竹去呀,賣了留著開學時交學費。
石頭到底是老大,這句話無異於石破驚天。是的,砍竹是大人的活,適合我們幹,還能掙錢,多棒的主意啊!狗蛋又打了竹子一拳,這下竹子也發出快活的哎喲了。
砍竹要去五里外的風山山頂,那兒的竹子竹節長,質地好,相同的長度是山下竹子的兩倍價錢。大夥磨好砍刀帶上繩子到五里外的風山腳下匯合時,太陽已經一竿子高了。這時節砍竹子已經不再盛行,所以山間的竹滑道讓兩旁的雜草遮掩得有些模糊。到風山頂要兩個鐘頭,所以一到山腳下我們就嗷嗷叫著往上衝,以往攆兔子我們就是這麼喊的,刺激和快活夾雜在其中。
山頂上最好的竹子早被大人們砍完了,我們只好在次等竹裡挑,長、直、青是首選。沒多會兒,大夥各自挑中目標,叮叮噹噹砍了起來。日上當頭時,大部分的竹子都躺下了,只消削掉雜枝繁葉,繩子一拴,往滑道里一順,就下山等著往家裡拖吧。
只有狗蛋還在砍,狗蛋太貪了,他挑了一株大號的,所以我們都坐下時他還揮汗如雨。
我們的竹子都下滑道了,狗蛋的竹子才剛剛歪歪斜斜地要倒。沒誰願意去幫他,想比別人強的人總會有這樣的待遇,於是大夥都脫了褂子擦汗扇風看著狗蛋砍。
可狗蛋比竹子先倒了。狗蛋鐵青著臉,嘴唇比紙還白。貓蛋尖著嗓子叫,狗蛋渴暈了!貓蛋從不管狗蛋喊哥,可關鍵時刻血濃於水的古話又一次應驗了,貓蛋的淚水要是聚起來,是能救醒狗蛋的。
石頭喃喃道,怎麼沒想起來帶水呢。是啊,怎麼沒想起來帶水呢。不過我想大夥是一樣的看法,山上該有泉水的呀。可週圈找了,的確沒有泉水,甚至連個水坑都沒有。大夥都慌了,只有貓蛋淒厲無謂地叫著,狗蛋、狗蛋。
唾沫!還是石頭,關鍵時候石頭總是能拿出主意來。於是由貓蛋開始,大家輪流給狗蛋喂唾沫。也不知輪到了第幾圈,狗蛋終於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醒了過來。
那是我們離死亡最近的暑假,所以刻骨銘心。那天下山後我們都沒要竹子,而是多餘地七手八腳地扶著,一直把狗蛋送到家。那個暑假後,狗蛋下學了,貓蛋繼續上學,因為貓蛋的成績一直比狗蛋好。狗蛋爹管自己的這一選擇叫舍卒保車。可就是從那開始,狗蛋和我們似乎就不是一路人了。什麼時候碰面,狗蛋都一臉緋紅,躲閃著,像做錯了什麼事。開學後我們就更少見著狗蛋的身影了,上學的路和上山下地的路是兩個方向。可狗蛋緋紅的臉總在我們心裡揮之不去。在今天看來,用唾沫救人無疑是閃著智慧的行為,可在狗蛋的眼裡,就是見不得人的羞恥。
多年後,我們長了鬍鬚突了喉結,大家升學的升學參軍的參軍經商的經商,再難有機會像當年一樣百無聊賴地商量著怎麼打發時間了。可逢年過節,回家的習慣還在。儘管總也湊不齊,可喝酒聚會總少不了的。不過狗蛋從不參加我們的聚會,這麼多年了,他一如當初,見了我們就一臉緋紅。狗蛋結婚最早,如今兒子都上小學了,而我們大多數都還在苦苦尋找著自己的愛情。
今年貓蛋考上大學了。這個當年老央求著要我們帶他玩的鼻涕蟲如今也考上大學了,讓人不能不唏噓感嘆時光的飛逝。過年時貓蛋請大夥喝酒。貓蛋一直有這麼個想法,只是如今他才有了資格和機會實現。狗蛋被貓蛋安排在了東家的位子上。很奇怪,狗蛋像是突然換了個人,熱情異常,頻頻用各種藉口給我們灌酒。氣氛到了,狗蛋甚至神情自然地提到了那個夏天,那個暑假。在我們一浪高過一浪的笑聲裡,唾沫成了頻率最高的詞。
爸爸,你們老叫我幹啥呢?
狗蛋的兒子突然從裡屋出來了,手裡握著鉛筆,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