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5頁)
向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覺得就應該是我來試,這也是我作為領袖所應有的行為。就在我擼袖子往手心裡啐唾沫做準備工作時,從家裡剛來的弟弟很興奮地擠了上來,哥,這個你搬不動,我來吧。
說句實話,這短短几個字一下就惹起我很多怒火,什麼叫你搬不動我來?是的,我是搬不動,我試過,不止一次。但是我都搬不動了,你來就可以了?於是弟弟的這句話成了大戰的導火索。其實我和弟弟打架根本就不需要點火,伸手就來。
夏夜,涼爽的風,寬闊的打麥場,群聲鼎沸,我和弟弟這一架打得頗有些天昏地暗。也不知多久,夥伴們都看膩了喊倦了,就三三兩兩地坐在邊上看著等結果,只要誰先哇地一聲哭出來,就代表戰爭結束了,我們向來都是這麼評判的。我聽到自己的心跳開始不規則了,我還能感覺到眼前的星星閃爍得太多太亂了,那種虛脫的眩暈就要戰勝平衡感時,我知道我要敗了,史無前例的第一場敗仗。但我又咬牙堅持了三秒,是不甘和惱羞成怒的力量支撐的。就在這三秒鐘裡,弟弟適時地發出了哭聲。其實只是三秒,再多一秒我即使不投降也會撲倒在地的。但是弟弟哭了,我又一次贏了。所以弟弟的哭聲還沒成陣,我就癱倒在了場邊的涼蓆上。夏天,我們總是睡在露天的涼蓆上的。
見這場架還是沒有意外地以我的勝利而告終,夥伴們很感無趣,一下都散了。
那場架的結尾讓父親看到了,於是父親難得地呵斥了我們兄弟一頓,理由是沒力氣把碌磙搬走,倒是有力氣打架。
也許是真打累了,我對弟弟的哭聲還沒來得及諷刺上兩句,就模模糊糊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覺到弟弟輕輕踹了我兩下,這是慣例,每次打完架我們倆打招呼都是用腳踹。知道弟弟是想去撒尿,一個人害怕,特別是夜晚的田裡。我揉了揉眼,不吭聲。
弟弟起來了,我眯著眼,把竊笑都準備好了,等著看他怎樣慌里慌張地來回跑。弟弟回頭看了我一眼,竟輕輕走到了那個石碌磙前,輕呼一口氣,弟弟一貓腰就把碌磙搬了起來,慢慢挪到了打麥場邊上。那姿勢像極了強壯的父親。
於是在弟弟的喘息尚未清晰地傳過來時,我趕緊翻了個身,抹去了眼角不留心沾上的露水。
七歲那年洗了一次手
二十年來,在我心裡最最鬧騰的是一隻兔子,灰色的毛,淺灰色。七歲那年我第一次看到它時,我正啃著右手的食指,可能還淌了些口水。那根手指一直是我的美味,到現在還白白淨淨。那兔子不像野兔子,我們家那兒的野兔子大多是棕黃色的,身子長,但是很瘦,抓到了頂多就是做頓排骨。人還沒來得及填飽肚子,兔子想長膘,怕是希望不大。但它也不是家兔子,我們家那兒的家兔子是白色的,雪白。現在回想起來,儘管大東一直否認我說的那隻淺灰色兔子的存在,但是我堅決認定那隻兔子是絕對存在的。
那就權且當作它是一隻混血兔,是家兔和野兔雜交出來的,或者像大東說的那樣,是兔子精,專門迷惑小孩子的。
大東這句話倒是有那麼點道理,那會兒奶奶和母親每天都不厭其煩地叮囑我,人吃不飽那些妖魔鬼怪肯定也餓著肚子,會變化成東西騙你去洞裡的,別自個兒到處亂跑!
我七歲時雖然不胖,倒也白白嫩嫩,放進鬼怪故事裡稱得上是一頓美餐。
看到那隻兔子時,我的眼一下就亮了。我甩了甩手指上的口水,躡手躡腳地靠近,還撲了一下,但是沒撲到。這沒關係,我畢竟是第一次撲兔子。兔子倒也沒怕我,仍然保持著緩慢的節奏,抖了幾下耳朵,似乎是帶領我似的,往荒郊野外走。
等我覺察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我看到有個跟我爺爺差不多老的老頭,有一把白鬍子,手裡還有根柺杖。我想如果我站在他面前,手裡捧兩個壽桃,再在他柺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