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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換了一身新西裝,李景和坐在了最後排的位置,看著舞臺上,一身綠色襯裙、耳邊彆著一朵茶花的張秋曉,她扮演著茶花女,清純美麗,被一眾男士圍繞,可卻只奔著她愛的富家公子阿爾芒而去。
一束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如月下的精靈那麼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
李景和已經坐在了最後一排的位置,隔著無數的人,他也低靠著椅背、窩下了身子,卻覺得跑到舞臺左側的張秋曉目光頓了下,似乎落在了他這角落。
說著臺詞的時候,還不自然地停頓。
空了好幾秒。
可這麼大的禮堂,除了舞臺的位置,其他的地方也不算明亮,怎麼還可能從茫茫人中看到他。
應該是她忽地忘詞了。
猜想應該沒錯,轉瞬,她就雙手合在了胸前,轉身朝著阿爾芒說起了臺詞,戲劇又緩緩進行。
李景和看著。
戲劇的最後,她演的茶花女死在了男主人公的懷裡,一身豔麗的紅,像鮮血一樣染到了他的心邊,看著也令人心疼。
久久有餘韻。
他手裡拿著他們戲劇社的宣傳小冊子,在演員謝幕的時候,抬了一直抄在口袋裡的手出來拍了掌,旁邊的觀眾看他有兩個空蕩的指套,留意了過來。
眼神停留。
“你也想變我這樣?”
長髮蓋了額間眼,目光雖不斜地問著旁人,話裡卻是邪氣四處,彷彿要將人,也變成他現在這樣。
變成被人打量,被廢了拇指和食指的無指怪物。
聽了威脅的人,趕緊緻歉,嚇了一跳,往旁邊挪坐,遠離了他。
這種令人不快的事,他沒記在心裡。
眼裡還看著舞臺上的人。
散場,他就隨了觀眾走,每一場有張秋曉演出的,他都會過來,也會給一筆不俗的捐獻金,戲劇社的捐款名目他記不清,可是卻記得每一個張秋曉演過的角色。
卻也不去找她。
沒臉去找她。
到點就離開。
如此一日又一日,像老鼠在窩藏,卻也被貓發現了。
幕簾一拉,張秋曉捧著觀眾獻的花,從正舞臺一側踏著木樓梯跑了下來,一路追出來,穿過魚貫而出的人群。
在文娛中心的臺階上叫住了他。
“李景和!”
聽見喊叫的人不想停腳步,繼續往前走,但是張秋曉更加快步地跑到了他面前,攔住了他,展開了雙手,許是剛體驗過茶花女生死別離的勇氣,她前所未有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抓住了他。
一直叫著他的名字。
“李景和,李景和,別走,別走。”
冷天裡風雪還在飄著,她一身舞臺衣服看著蓬,卻不禦寒,臉頰都凍紅了。
李景和低頭看了看她,兩人以往很剋制,誰也沒多踏過一步,這次卻很不同,他拉開了呢絨駝色外套,將她緊緊也裹在了懷裡。
張秋曉一家依舊是住在石庫門,沿著暗紅色發著吱呀聲的樓梯上去,一條梯連著兩邊廊道,隔起了好幾戶的人家,左邊中間的一戶人家就是張家。
張叔晚上不在,在夜校。
張秋曉進屋放下了手上東西就點起了煤燈,搓搓手,轉頭看著他說,“停電兩三天了,只能這樣了。”
讓他坐下後,她拐著進廚房,開啟了熱水壺,灌了一個湯婆子,又重新在灶上燒上了一壺,帶著湯婆子出來,塞進了李景和的懷裡。
屋內沒有熱水汀,門窗四閉,還是陰陰冷冷的,甚至比戶外還要冷。
李景和見狀,將湯婆子遞給了她。
她推。
他也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