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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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立終於酒醒,怕擔上人命,找了村裡幾個大男人連夜送人去了鎮醫院。
陳默記得陳家那個木質的小院子,那四四方方的天。
那天夜裡真冷,他想自己的媽媽說不定就要死了,雖然她對自己不見得多好,也沒有多壞,而自己也會在今夜凍死。
事實上,李芸茹二天後出院了。
她茫茫然沉浸在又失去了一個孩子的痛苦裡,而在第一天一早被人發現勉強救回的兒子被送回到她眼前時,她只是問了一句:“你這幾天上哪兒去了?一點不懂事。”
楊家找回他的時候。
陳默已經不是那個深夜在大雪裡前行的小孩子了,也早已不是為了五塊錢,被陳建立打得無法還手的時候。
陳家是一灘踩進去就惹一身腥的汙泥。
楊家乾的事卻是誅心。
所謂高門,利益當前,他在意的時候是因為看不清,等到能看清的時候,人生已然重來。
理療室安靜異常。
黃昏最後一絲光線從窗戶灑進來。
席司宴看不清陳默臉上的平靜從何而來。
“我以為你會想要報復。”席司宴開口說。
陳默掃向他,笑了兩聲,“怎麼報復?弄死我養父母?然後整垮楊家?”
“沒想過?”
陳默老實點頭,“想過啊。”
他還幹過。
陳建立是他親手送牢裡去的,李芸茹病死那年,陳默特地
去看了她,並且告訴她,她心心念唸的親兒子這會兒正在國外度假,並不想來見她最後一面。
還有,就在楊蹠把股份轉給楊舒樂後的一個星期,陳默給楊蹠留下了不小的麻煩,楊家就算能勉強支撐,也絕對元氣大損。
雖然他沒機會看見。
能幹的不能幹的,他都幹過了。
不然後來的陳默也不會被那麼多人當成瘋子。
只是這一次的陳默,姿勢放鬆地靠在小小地理療室裡,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最不可能跟自己熟悉起來的人,懶洋洋說:“可想法和實踐那是兩碼事,我這一身毛病別說弄死姓陳的,我都快要把中西醫院給當家了。還有,我連年級前十都未必拿得到,將來從一個二流大學畢業,整垮楊家那豈不是天方夜譚。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大家都開心不好嗎?”
席司宴放下搭在膝蓋上的右腳,點頭,“確實。”
簡單的幾句對方,讓剛剛瀰漫在這空間裡沉鬱不散的氣氛消失殆盡,席司宴看著眼前恢復昏昏欲睡的那張臉,沉默兩秒,眼神意義難辯:“真這麼想,最好。”
“嗯嗯。”陳默敷衍點頭,“你催催人醫生,我開始覺得有點痛了。”
席司宴站起來,居高臨下:“終於忍不下去了?”
“對,極限了,快點的。”
陳默打個球把自己打進中醫館這事兒,在高一年級也是讓人好一陣津津樂道。
他最近出名,回校沿路都有人問候。
回答一律都是:“好著呢,沒瘸。”
眾人一看,是挺正常。
哪知第一天月考下了大雨。
十月底的天氣,一旦變天,那風吹得人恨不能翻出棉服裹身上。
陳默還沒重回的時候經過了一次月考的,那是他進一中後的第一次考試,成績中等。所以他分配的考場,在二樓。
一大清早,吃了早飯,教學樓底就陸陸續續來了不少踩著點趕來的學生,花花綠綠的雨傘一抖就出去好大片水珠。
人最多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一聲喊。
“老苟,我護膝呢?!”
路過的,等人的,收傘的,紛紛仰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