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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鐵將軍把門。
厲紅蕖走到門前,將手輕輕地在鎖上一拂。只聽喀拉一聲,門鎖應聲而落。
她小聲叮囑葉佐蘭:&ldo;你去裡面趕緊把東西拿出來,我在外頭給你把風,快!&rdo;
事不宜遲,葉佐蘭立刻閃身進入室內。
這一下子,就連頭頂上的月光都沒有了,四下裡只剩一片純然的黑暗。
好在葉佐蘭清楚記得,殿內擺放著得都是蒲團,此外再無其他障礙,於是他就大著膽子向前摸索,果然很快就探到了祭桌前面。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用手貼著桌面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那兩個裝著骨灰的陶土罈子。在感受到冰冷與堅硬的那一剎那,葉佐蘭整個人都發軟了,撲通一聲跪倒下來。
&ldo;爹,娘……&rdo;
他輕聲囁嚅道:&ldo;孩兒不孝,孩兒來接你們了……&rdo;
說著,他就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包袱,將兩個骨殖罈子綑紮好,一口氣背在身上,緊接著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守在外面的厲紅蕖忽然大喊了一聲:&ldo;快跑!&rdo;
葉佐蘭悚然一驚,再回神時,殿外竟然已經是明光大亮。紙糊的窗戶上隱隱約約地顯出許多晃動的人影,還傳來了兵甲碰撞摩擦的聲響。
一片混亂之中,忽然有一個男人大聲笑道:&ldo;唐大人料事如神!這葉家的餘孽果然偷偷摸摸地找過來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rdo;
他話音剛落,只聽厲紅蕖也冷笑起來:&ldo;要想抓我徒弟,先過了我這一關!&rdo;
緊接著,外頭頓時又是一片嘈雜。
葉佐蘭擔心厲紅蕖的安危,卻也明白此刻的自己對於她而言,更像是一個累贅。因此他並沒有猶豫,緊了緊背上的包袱,立刻推開緊靠著寺牆那一側的窗戶,飛快地攀到牆上。
只要能夠翻過這堵牆,不遠處就是荒涼雜亂的大片城坊。官兵們再想拿人,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葉佐蘭原本正是這樣打算的,直到他站在牆頭上準備往下翻的這一刻。
他猛地怔住了,因為牆外竟然是一條寬闊的臭水溝。
有了一年多之前在雀華池畔的遭遇,葉佐蘭早已學會了游泳。然而此刻真正令他猶豫的,是背上的那兩個罈子。
骨殖壇究竟滲不滲水,萬一包袱被水泡散了,壇塞掉了……應該怎麼辦?
短短片刻之間,他已經想到了無數種惡果,飛快地打消了跳水的決定,開始順著牆壁飛奔。
&ldo;在牆上!&rdo;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的行蹤,火光越來越亮,葉佐蘭看見自己面前逐漸出現了影子,並且越來越短。
&ldo;放箭!快點放箭!&rdo;又有誰在瘋狂地叫囂著。
弓弦被彈撥的可怕聲響,如同千萬隻馬蜂緊追不捨。箭枝破空而來,有幾隻甚至落在了葉佐蘭的腳邊!
然而葉佐蘭已經感覺不到恐懼了,他頭也不回地拼命奔跑著,彷彿正與身旁的那條水渠追逐較量。
終於,水渠看見了盡頭。
而寺牆的終點也就在葉佐蘭的腳下了。
走投無路之際,葉佐蘭唯有縱身向前一躍。
凸月已經躲到了濃雲的後面,他看不清楚前面等待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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