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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老尚宮帶著胡姬去換下身上的囚服;又順手抓起一塊布巾丟到了陸幽的頭上。
&ldo;還愣在這裡幹什麼?你先把兵服脫下來,面具換好。現在事情鬧得大了,遲早都會有人到處搜查。你且趕緊回去寒鴉落裝睡,可不要被楊任那個禽獸給逮了去。&rdo;
她這一說,陸幽一顆好不容易才放下來的心,頓時又懸到了半空中。他趕緊一路翻牆串巷,擇僻靜小路一口氣躲回到了寒鴉落的小院子裡。
他一回到家,立刻將大門反栓,脫下夜行衣塞進耳房的爐膛裡點燃,又坐在火邊上擦拭、烘烤濕透的長髮。
就在頭髮差不多快要乾透了的時候,院門外終於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不只是陸幽,整座內侍省都被吵醒了。
寒鴉落裡每一個宦官的住處,角角落落都被嚴格翻查了一遍。那些個年輕力健的宦官,還被統一叫到了長秋監的重華堂上,支起火把讓先前被厲紅蕖打暈了的詔獄守衛逐一辨認。
陸幽站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他聽見腳步聲一點點地朝著自己走過來,故作恭順地垂下眼簾。
&ldo;抬頭。&rdo;
是詔獄獄丞楊任的聲音,冷冰冰地響了起來。
陸幽依言照辦,與那認人計程車兵眼對上了眼。
對方眯起眼眼睛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陣,然後果斷地搖了搖頭:&ldo;不是。&rdo;
但是楊任並沒有就此作罷,他又伸手探入陸幽的頭髮,顯然是在試探髮絲的濕度。
烤火和擦拭的好處終於凸現出來,楊任摸索了兩下,很快就收回了手。
很快,在場的所有宦官都被仔細盤查了一遍,居然還真的找出了四五個&ldo;可疑之人&rdo;。
眼看著事情快要收場,誰知道打外頭又跑過來一個小兵。只見楊任一邊聽著匯報一邊點頭,忽然間又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
&ldo;所有人,都把衣服全部脫下來。&rdo;
這是要查身上的傷痕!&rdo;陸幽心中一突。
事出緊急,剛才他一直都在忙於弄乾被雨水打濕的頭髮,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身上那些傷口。如今血倒是都不流了,但是細長的刀痕擺明瞭在那裡,只要看上一眼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又有什麼藉口能夠避免脫衣檢查?
縱使心思飛轉,陸幽一時間也的確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眼見著周圍的宦官們一個一個地脫下了外袍,他也唯有先裝模作樣地應付起來。
&ldo;陸幽!&rdo;
當他解開外袍第二枚扣粒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重華堂外傳了進來。
&ldo;宣王殿下在追問,你怎麼還沒有過去。&rdo;
居然是常玉奴。
這位溫雅如同儒生一般的內侍,此刻恰似絕仞峭壁之上的一尊天神。
驚訝的遠不止陸幽一人,就連楊任也側過頭去,皺眉打量著這個官位在他之上的大太監。
畢竟是內侍省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常玉奴也坦然與之對視。
&ldo;獄丞大人,剛才我值夜路過暉慶殿,聽說宣王需要這個孩子過去服侍。就順路過來把他帶了去。&rdo;
他正說到這裡,陸幽已經兩三步來到了他身邊,兩個人便準備轉身離去。
&ldo;留步。&rdo;
楊任忽然出聲阻止。
他又想做什麼?!陸幽心中頓時好一陣緊張。
只見那楊任徑直朝著他們走過來,卻連一眼都沒看陸幽,卻是壓低了聲音對常玉奴道:&ldo;過會兒,你來我這裡。&rdo;
常玉奴也不意外,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