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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喝得太醉了,她聽到這個問題,甚至都沒有去想一想,一個陌生人怎麼會知道什麼餐不餐廳的事。
她只知道她不能開口做任何回應。
謊話不想說,實話不敢說。
池柚低了低頭,一言不發地繼續用毛巾擦白鷺洲的臉。
良久,她口中喃喃起別的話:
“你病得好重,我那天看見你在影院門口咳嗽了。門沒關好,那條縫隙很大,我全部都看見了。我都沒心思看電影了,雖然電影本來也不好看。電影結束後,本來想問問你還好不好,可是一想到已經道別過了,就……”
白鷺洲深呼吸,打斷她:
“我不好。”
“那,我現在好好照顧你。”
池柚皺起眉,眼裡波光粼粼地看著單薄蒼白的白鷺洲。
“你快點好起來,明天就好起來。”
白鷺洲忍不住紅著眼輕笑了一下,覺得心裡又疼又暖的,拉扯得她快失去表情控制了。
“我再去洗洗毛巾,然後,找找藥……”
池柚握起已經沾滿了白鷺洲體溫的溼毛巾,扶著床就要站起來。
白鷺洲盯著池柚,看她一點一點起身,又要離開了,目光緊緊的,一瞬不瞬。
她的睫毛一顫,驀地伸出手去。
冰涼五指嚴嚴實實地按在了池柚沒有任何衣袖遮擋的手腕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暫停。
這是——
她們兩個人,這一輩子,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面板相接。
池柚小的時候,白鷺洲抱過她,隔著後背的一層綿實外套。摸過她的頭,隔著濃密柔軟的頭髮。池柚長大後,她用棉球幫她擦過傷口,隔著半指厚的棉花。若干分鐘前池柚攥過她的手腕,隔著最薄的襯衫袖口。
在此之前,串聯起她們身體溫度的只有頭髮、布料、棉花,還有瓶身上細細的水痕,和帳篷視窗透進來的月光。
白鷺洲闔上眼,平靜地感受這此生第一次與池柚的直接接觸。
她的指尖緩緩摩挲,感受池柚細嫩的面板在觸覺神經裡鋪開,還有大拇指下,那條藏在細膩面板裡的脈搏,生機勃勃地汩汩跳動。
她的手背再次開始發癢。
比池柚用枯樹枝在地上畫畫時、水痕串聯起她們的手時都要癢,癢千百倍。
她知道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麼。
堅守許久的底線,她親自打破。
池柚退後的那一步,她向前,填補上了。
半晌,白鷺洲又睜開眼睛,仔細地看池柚那隻被她握在手裡的纖細小臂。是曾經受過傷的那隻,小臂上還有一些沒有恢復完全的細碎疤痕,新長出來的肉,帶著嶄新的淺粉色。她的指尖稍用力一點撫過去,那裡就泛起敏感的紅潤。
這樣真實又柔軟的一個人,就在她的手心裡,因為她的任性強留,溫順地駐足停泊,不掙扎,不反抗。
乖得讓
人都不捨得再多任性兩秒。
白鷺洲慢慢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池柚的眼睛。
“能不能,再給我們的感情一個機會?”
她一字一頓,用了她能達到的最認真的態度。
聽她這樣說,池柚哭了。
池柚的哭不像白鷺洲,白鷺洲就算願意讓眼淚流下來,也是安靜的,輕淺的,連呼吸都不會錯亂得太厲害。池柚哭的時候,胸口不住地劇烈起伏,啜泣聲從鼻腔裡跌跌撞撞地往外溢,彷彿得了哮喘,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
白鷺洲甚至可以感覺到拇指下,池柚的脈搏狂亂跳動的頻率。
池柚泣不成聲地問:“這、這是我、可以選擇的嗎?”
白鷺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