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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張開另一隻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他一下子沒有領會舞女的意思,呆呆地瞅著她。舞女用手指頭做了個圓圈圈給他看。
&ldo;世上沒有吃白食的道理。&rdo;
&ldo;是呀!&rdo;
他掏出五張一萬元的紙幣塞到舞女手裡。舞女的嘴咧開了,翹鼻子也跟著一煽一煽的,她把錢塞到口袋裡,說:
&ldo;你看馬路對面有一爿p旅館。到那兒去等我,我呆會兒去。&rdo;
&ldo;不知道是哪個房間,你怎麼找我?&rdo;
&ldo;別擔心。我先給旅館打個電話,就說是從夜總會來的。還有……&rdo;
&ldo;叫他們給開一個帶浴室的房間。&rdo;
&ldo;知道。&rdo;
崔基鳳從夜總會出來,慢吞吞地穿過馬路。他喝得爛醉,情緒挺好,鼻子裡甚至還哼著歌。
哪有這種新婚旅行呀?真有趣。呵呵呵,她一個人在房間裡準是坐立不安了。這叫自作自受!他突然茫然地眺望一下黑暗中綿延不盡的白色大地。
大地好像被朔風弄得很苦,扭曲著身子在呻吟。他把狂風、黑暗和大地的呻吟深深地吸進肺腑,突然淌出了眼淚。他想這是太冷的緣故吧!直到他一腳踢到一隻空罐頭以後,才又踉踉蹌蹌朝前走。
他跨上臺階,終於到了旅館門口,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不能理解自己,也不能理解妻子。任何一點東西他都理解不了,一切都攪成了一鍋粥。他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突然他想到那隻鴨子也許正躲在暗地裡發笑,接著兩個脫得光光的。在床上翻滾的人影又浮現在他眼前。那是妻子和鴨子。
&ldo;我怎麼站在這兒。&rdo;他搖了搖頭。
&ldo;無論如何都有點奇怪!&rdo;他自言自語地說著,推門走了進去。
&ldo;是從夜總會來的嗎?&rdo;
一個年輕的男服務員打著呵欠問道。崔基鳳點點頭。男服務員把鑰匙遞給他。
&ldo;給我一個帶浴室的房間。&rdo;
&ldo;沒有帶浴室的房間,客人住滿了。&rdo;
&ldo;那就沒有辦法了。&rdo;
他付了房錢。
房裡挺暖和,他覺得好像回到了家鄉。看見牆上有一隻甲蟲在爬。他四面看了看,拿起了煙缸。這時,甲蟲已經消失在牆縫裡。他鑽進被子裡躺下,瞌睡連天。他雖然關照自己不能睡,但還是不住地打呵欠。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挺不住,便爬起來把脊背靠在牆壁上。然後支起膝蓋,把下巴擱在上面。他把頭扭向右邊,那裡有一面大鏡子。他看見了一個淒涼地坐著的男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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