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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箏當時沒說出來。
歲月不堪數,故人不如初。
現在孟奇然發現,這姑娘比他狠多了。
「舅媽。」蔣箏進門就喊了一聲。
有些衰老的舅媽繫著圍裙,手裡還拿著鍋鏟,急匆匆從廚房出來。
「哎喲!箏箏,怎麼穿這麼少啊。」
「太久沒回來了,都忘了這兒這麼冷了。」蔣箏笑道。
「可不,算算有七八年了。」
蔣箏拿了雙拖鞋,在屋裡趿著,暖氣很足,她換了件黑色的t恤,修長纖細的腿暴露在空氣中。
「我姐呢。」蔣箏一邊幫舅媽洗菜一邊說。
舅媽笑眯眯地說:「小昕說公司加班,今年得晚點回來。」
……
吃完飯,蔣箏將桌子收拾乾淨,端著碗要洗,被舅媽搶了下來。
說是她長途跋涉,免不了疲憊,需要休息。
蔣箏說:「我年輕呢,哪怕什麼山高路遠啊。」
舅媽失笑:「你18歲時候就這麼說,一個字都不差。」
如今蔣箏都27了,生活對她稱不上多好,但總歸沒將她的意氣風發磨平。
蔣箏終究是拗不過舅媽,被她像哄小孩一樣哄回了臥室。
在她回來之前這屋子就被舅媽裡裡外外打掃了個乾乾淨淨,換了新的床單被罩,連床頭櫃和衣櫃都換了,床對面的牆上掛著的那副畫卻沒取下來。
她踩著凳子將畫摘下來,順手塞到了床底下。
畫上是18歲的孟奇然,那個年紀的少年意氣風發,恣意張揚。
那是他跑完1500米後,仰著頭喝水的模樣。額頭的黑髮迎風向後飄,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捏著的礦泉水瓶上淬凝出細密的水珠,喉結清晰,脖頸脈絡明顯,寬鬆的白色t恤垂到他腰間。
那年蔣箏拿著藏在校服袖子裡的手機,拍下這一幕,把自己關在屋裡兩天,畫出這樣一幅畫。
沒給孟奇然看,就只將它裱起來掛在了牆上。
那是她的少年。
只是後來這段感情成了一地雞毛。
她對孟奇然談不上有多恨,更多的是失望與驚恐。
日子過去這麼久了,蔣箏也釋懷了,今天遇見孟奇然是意料之外,他對她來說和陌生人無異,非要說上點什麼不一樣,那就再加一層老同學的關係。
外面細雪飄飄,也擋不住人們對過年的熱情,鞭炮聲起此彼伏。
蔣箏洗完澡,光著腳吹頭髮,然後坐到床上,點燃了一支煙。
白色的煙霧往上飄,恍惚間蔣箏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三壓力極大那段時間,也是這樣靠在床頭一個人抽著煙。
傳來一陣敲窗戶的聲音,蔣箏連眼皮都懶得抬,就知道是孟奇然。
他就住她對門,陽臺連通,談戀愛那陣老是翻過來找她,有時蔣箏不讓他進屋,倆人就一起縮在陽臺的躺椅上看星星,有時蔣箏心情好,放他進來,他們就在這張床上揮汗如雨。
孟奇然還在一直敲窗戶,蔣箏嫌他煩,戴上耳塞就進了被窩。
蔣箏做了個夢,夢見了高二那年孟奇然掐著她脖子時冰冷的眼神,夢見了分手時她的歇斯底里,扎進碎玻璃片的腳底鮮血直流。
凌晨兩點半,她從夢中驚醒,走到客廳倒了杯水。
回到臥室時她莫名很想看看陽臺,拉開窗簾時,月亮還高高懸掛著,傾瀉著柔和的光。
映入她眼簾的是渾身沾滿風雪的孟奇然,和一地菸頭。
蔣箏趕緊裹了件外套,開啟窗戶走了出去。
「你他媽瘋了啊孟奇然!」
零下29度,就這麼凍了一夜,不死也得丟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