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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聆聽曲叔叔的呼吸,確認在交手時他受傷的姿態並沒有作偽。之後才反手將冰魄劍收回鞘中,轉身去撿地上的斷做兩半的玉簪。突然聽見身後一聲無奈的喟嘆,隱約帶著笑意:“阿丹,你就這樣背對著我,是覺得我必定傷不了你,還是必定不會傷你?”熟悉又彷彿陌生的成熟男子聲音,帶著兩分滄桑,兩分病弱的沙啞。
我非常肯定自己絕對沒有露出破綻,身上是在西涼王都剛買的衣裳,臉上牢牢地蒙著布巾,連動手時都十分小心謹慎,根本就不曾給過曲叔叔辨認我招式來歷的機會——他憑什麼就肯定我是殷丹?不過是試探而已。所以,我根本就不曾回頭,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像所有刺客應有的撤退計劃一樣,收拾好現場遺留的一切。包括玉簪和彈倒侍人的琺琅珠,閃身就想離開這裡。
“丫頭,你知道我不會為難你。…Www.16k.Cn留一步。我有話和你說。”曲星河在後邊說。
我才知道他是真地確認我的身份了,否則。不會用那種口氣喚我“丫頭”。停住腳步之後,我又幹脆地走了回來,摘下臉上的布巾,微風從窗外吹了進來,輕撫在裹了大半夜地臉龐上。涼颼颼的。我看著曲叔叔風采依舊地蒼白麵孔,說:“您怎麼知道是我?”
曲叔叔居然笑了笑,用很輕鬆的口氣說:“天底下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劍術造詣的孩子有幾個?何況,靜兒告訴過我,他在上京見過你了。”他看著我的眼神突然有些遊離,似乎仍在思索回味剛剛那交鋒的一瞬間,“那一劍乾淨冷靜得不帶一絲煙火氣,不像是世間地劍法,也只有在霧山那樣的世外之地才修得出來。”
“您想對我說什麼?”我並不樂見任何人用任何詞語來評價我的劍。所以,我打斷了他的回味與遐思。曲叔叔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好,他胸上的傷口不斷地流血。半邊中衣都已經被染紅了。儘快結束今夜的對話,對我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他似乎察覺到我在擔心他不斷流血的傷口。很輕巧地封住了幾處大穴,聲音微微有些喘。望著我的眼神卻很溫柔,帶著屬於長輩地慈愛:“不要再回京城了。這個地方並不適合霧山的女孩兒。”
我有些不解地望著他。我不解的並不是他為什麼說京城不適合我,而是他居然不知道我是被姑姑逼入京城地。倘若我說不回上京就可以不回上京,當初我為什麼還要千里迢迢趕到上京去?但凡有一絲的可能,我也會蹲在霧山打死不挪窩。
他卻是會錯了意,以為我眷念那個地方,嘆息著低聲道:“阿丹,你才多大?”這話問出口之後,我發覺曲叔叔地樣子有點走火入魔。他居然望著自己地右手怔了好久,半晌才喃喃地說,“當年她也是這麼大,一心要闖蕩江湖,做一番大事業。呵,小女子的大事業就是嫁一個人,替他擋劍殺人,替他生兒育女麼?……都沒有辦法和他站在一樣高地位置,哪怕是妾也無所謂……霧山就那麼不好麼?”
霧山自然是很好的,曲叔叔口中的那個“她”,也就是我的晏師姐,也自然是很蠢的。“值得嗎?”我問。
曲叔叔微微迷茫地抬起頭,眼神在瞬間多了一絲靈動。
“為了一個寧可丟棄霧山宗主身份去和三千後宮共享一個皇帝,每日晨昏都得向皇帝的正宮皇后屈膝問安,辛苦生育的子嗣也必須稱呼另外一個女人母后……這樣一個為了所謂的愛情就變得無比下賤的女人,真的值得麼?”
當年陪伴姑姑到未央宮時,我就和姬秀有過接觸,不得不承認,姬秀也是個很出色的男人。他身上帶著一種天然的皇族貴氣,雍容無比,彷彿天生就應該讓人折服膜拜。聽說姬秀生來就是太子,從小身份尊貴,這份尊榮氣度就是這麼養出來的。
然而,對於我這樣崇尚武道的人來說,一個掌握天下命脈的皇帝,並不如一個掌握片鐵尺鋒的江湖劍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