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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的午時,正是眾人輪流用食的時候,甲板上僅剩了兩個心不在焉的家丁在巡視。青蟬覺得自己的時機到了!從她起跑到攀過船舷到落身大海,這個過程一氣呵成,同時也一點不拉地落入那兩個家丁眼中,然後——沒有然後了。
戚恆打量著被網兜住倒吊在半空的青蟬:「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走嗎?」
灰頭土臉的青蟬嘔出一口鹹澀的海水。
「跟著公子有什麼不好,你就非要回到那艘破船上去?」他不滿地皺了皺眉,顯然很看不上青蟬這種愚蠢的行徑。青蟬不跟他辯解,跟著公子有什麼不好?她實在看不出這種飛來橫禍有什麼好的。女公子強行把她買下,並且放言要折磨她,她再傻也該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吧?她就是有點後悔在逃跑之前沒有徹底地觀察清楚情況,下次再要逃,恐怕就更難了。
有個家丁一路小跑著靠近戚恆,說了什麼,戚恆點點頭,轉向青蟬,揚聲道:「我真是同情你。」
他說著同情,可青蟬卻壓根沒看到他有同情的意思。
「公子說你既然那麼喜歡跳海,就讓你先在海里待一待吧。」
青蟬頭還暈乎著,卻見戚恆手一揮,「砰」的一下,她被毫不留情地砸進了海里。
……
船速陡然加快,青蟬這才意識到女公子所謂的折磨,已經正式開始了。
青蟬全身都沉在海水裡,並且以飛快的速度被拖行,她無法換氣,周身又被細網束縛著動彈不得,繞是再好的水性只怕也要淹死在這了。
——但女公子的用意並不是要她死,就在青蟬的這口氣撐到極限,網繩突然向上提了提。青蟬擺脫四方的重重壓力,黑乎乎的腦袋「嘩」的浮出海面。
可是她都沒來得及喘過一口氣,團團黑影就籠罩在了她的頭頂,伴隨而來的是額頭上火辣辣的劇痛,不知是海水還是鮮血,立刻就糊住了青蟬的眼睛。
海鳥,一群海鳥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尖利的鳥喙在陽光下反射出堅|硬的金屬光澤。
要麼就一頭扎進海里悶死,要麼仰著腦袋被海鳥啄死——這才是女公子的本意吧?不是不要她死,而是要她死也死的不痛快,死的不乾脆!
青蟬恍恍惚惚的,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該熬不過來了,好幾次她似乎都看到了端木與細砂,她們就在海里的不遠處沖她笑。她想要靠近她們,無一例外換來了瘋狂的鳥啄。這些兇殘的海鳥撕碎了青蟬的幻像,讓她明白自己血淋淋的處境。
從午後到夜深,從天亮到日落,女公子說的「待一待」,青蟬足足在海里浮沉了一天一夜!
家丁們把她撈上來的時候,戚恆抱著胳膊在一旁嘖嘖有聲:「這麼慘!」
青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進氣多,出氣少。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傷口的破損處更是被海水泡發地慘不忍睹。不僅如此,在經歷過白天熾熱的日頭與夜晚刺骨的海水後,她身上燙的跟火炭子似的。
青蟬病中直說胡話,一會兒喊端木,一會兒喊細砂,再一會兒又一口一個「宸娘我疼」,戚恆的眉頭擰成麻花,邊給她灌藥邊發牢騷:「你倒輕鬆,擱那一躺萬事大吉,害我跑上跑下的折騰!怎麼就不乾脆死掉算了呢?」
青蟬睡不安穩,病的厲害渾身抖個不停。戚恆餵完藥又給她拾掇了臉面,臨走還是狠不下心,腳一跺,另外給她捧來幾床被子,一股腦蓋上了。
他去公子那回話,也看不出公子對於這件事的喜怒。女公子從案上抬眼,戚恆立刻道:「人是死不了,臉也留不下疤,就是精神不太濟事,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女公子復又低下頭,戚恆識趣地出去了。
青蟬受此重創,一直到下船都沒有痊癒。臉上的紗布拆掉了,具體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