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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舟沒有回答，只是兀自走著，雙眼微瞑，嘴角掛著一抹淡笑，墨發在青衣之後輕輕擺著。與之前的竹林截然不同，這裡始終只有細風吹拂。風雖不大，卻寒冷徹骨，伴有紛飛落雪。不多時，二人頭髮皆已成花白。
霜林深處，漸漸出現除了竹子和雪地外之物‐‐三塊立於飛雪之間的墓碑，其中兩塊並排，另一塊則歪斜一邊。
李青舟率先停駐，蹲下輕撫碑上字，半開半闔的眼中夾雜著複雜的感情，有的嚮往，也有惋嘆。
寧靜遠一言未發地立於其後，凝視兩座石碑上字‐‐&ldo;李之墓&rdo;與&ldo;杜楊之墓&rdo;，&ldo;李&rdo;字與&ldo;之墓&rdo;中間還有兩個字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第二字似乎帶有氵，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有人為之。
而第三塊歪斜的石碑上，卻是一字未寫。
&ldo;寧兄，你明白的吧。&rdo;李青舟的語調依舊低沉，眼神凝視著墓碑，霜花飄滿修長的睫毛，一改之前風輕雲淡的神態，此刻他華髮霜眉、低沉寡言，稍顯滄桑。
寧靜遠穆然如霜，俯首作揖，輕聲說道：&ldo;寧靜遠，見過三位前輩……&rdo;
一道灼熱的掌風突兀襲來，寧靜遠錯愕地抬手，卻被李青舟一把抓過，趔趄兩步，二人同時摔在雪地中。
李青舟右手撐在雪地裡，左手抓著寧靜遠的胳膊，指間的熱氣流入他肌膚，修長的睫毛之上消融的一滴雪水緩緩淌入眼眶，又從眼角流下，劃過他那顆淚痣，滴落在眼前人的側頰。他無奈苦笑，&ldo;你還是不明白。&rdo;
寧靜遠有些恍惚地看著他那顆顯眼的淚痣，平靜清塵的青眸掠過惘然，他問：&ldo;究竟我該明白什麼?&rdo;
&ldo;從成都到西陵，再到鳳陽、巫峽。現在又到了這裡，我以為你明白了。&rdo;李青舟那烏黑的眼瞳泛起幽幽波光。
&ldo;……&rdo;寧靜遠又一次沉默了，移眸向別處，嘴角輕顫。
&ldo;你先前那招劍六‐‐白淵霜林，是你第一次用嗎?&rdo;李青舟眼神忽然變得無比尖銳。
&ldo;是。&rdo;寧靜遠幾乎不假思索。
&ldo;難道寧大師宗，能把一招從未用過的招式，全力運轉而收放自如?&rdo;李青舟不知何時起語氣變得涼意入骨。
寧靜遠一怔，隨後腦海中模糊的記憶閃過‐‐十年前，一片雪地竹林之間，師父、招式、還有……那個孩子。
&ldo;那個孩子……&rdo;寧靜遠想到的時候眼裡閃過震驚之色，彷彿記起了深藏多年的心中陰影。
&ldo;那個孩子，是誰?&rdo;李青舟馬上揪出了這個關鍵句。
&ldo;難道是……?不可能，那個女孩，她已經死了!&rdo;寧靜遠平靜的眼神中裂開一道震驚。
李青舟忽然勾起一抹似真似幻的淺笑，&ldo;寧靜遠。&rdo;帶著默默溫情，臉頰漸漸靠近，雙眼徐徐閉上。&ldo;是喜歡我穿女裝麼……&rdo;
寧靜遠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暗藍如淵的青瞳對上了眼前之人流露心扉的黑瞳。那一刻，他一如既往寒靜如冰的臉色，似那泛起春水的冰湖，一寸一寸崩裂，先前的疑惑，似乎都解開了。
輕挽過李青舟的背，後者身體一鬆，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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