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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喜歡這小燈籠, 所以揚眉笑了笑,說:「我試試看吧。」
「首先呢,喜歡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少年挑眉:「我不怕辛苦。」
陳願表示欣慰, 接著道:「其次呢, 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她還沒想好怎麼編呢。
室內的油燈靜靜燃燒, 少女和少年一個敢教,一個敢學,不知不覺已到亥時。
陳願想到沒抄完的東西, 就開始下逐客令:「你走吧,我困了。」她低下頭, 趴在桌子上。
蕭雲硯站起身,正好能看見少女簡單髮髻上的珠釵,不由彎了彎唇角,他說好看, 她就沒摘。
房間的門沒有關,少年走的時候特意替她闔緊,也聽見了裡面紙張交替細微的摩挲聲。
她沒有睡, 在偷偷下功夫。
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他還是覺得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有點可愛,就像他未進死牢前, 在宮學的同窗一樣,背著大家努力。
……
日升月落,七天倏忽而過。
空隱寺的香火繁盛,祈福的法事規模宏大,有專門的祭壇上接日月,下通黃泉,群山環抱,雲霧縹緲。
祭壇中央設香爐,由七位長老高僧護法誦經,香爐後有供桌,擺放亡者靈位與祭品,香爐前有拜墊,用於行跪禮。
鐘磬聲響,超度開始。
陳願抱著一堆宣紙趕到的時候,主會長老正往蕭雲硯身上灑大悲水,白檀混合著龍腦的香味隨風散開,少年跪在拜墊上,雙手合十,側臉的輪廓清雋,似白玉為骨,琉璃做肉,整個人澄明無垢。
他今日換下了常穿的純白孝服,一身窄袖束腰的黑衣,襯得膚色似遠山上的新雪一般,山風搖曳起少年的髮帶,他彎腰垂首,叩在微涼手背上。
有那麼一剎那,陳願分不清他臉上沾染的濕意是大悲水,還是從少年眼尾滑落下來的淚水。
山間霧寒,她吸了吸鼻子,靜靜等著法事結束。在主會長老提及焚燒經書時,陳願才走上臺階。
蕭雲硯的目光全落在了她的身上,少女還是蒙著面紗,眼底清亮有光,隱約可見下方烏青,想來是沒少熬夜。她手裡正託著厚厚一沓手抄經文,墨香襲人。
少年的心忽然被打亂,他心裡的防線在瓦解,嘴上卻用生冷的語氣說:「你是我的誰?憑什麼替我抄。」
你憑什麼……來擾亂我。
陳願往前走了一步,在僧人的幫助下開始於香爐旁焚燒經卷,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討厭或喜歡,都與她無關。
說難聽些,你管我?
她不想那個做母親的人沒有佛經庇護,在黃泉路上被惡鬼欺凌,有句話她不認同蕭雲硯,任何事情沒有晚不晚,只有你做不做。
她雖不是亡者親屬,但心是誠的,一筆一畫所抄也不是假的,她甚至刻意沐浴焚香才來,就是不想褻瀆亡靈。
正因為經歷過穿書這種事,陳願才對靈魂轉世深信不疑。
她看著宣紙一點一點燃燒殆盡,火光沖天帶著刺鼻的煙火氣,便下意識挪了步子,擋在身後少年的視線前。
蕭雲硯的防線被徹底擊潰。
她是他見過最溫柔的人,哪怕眉眼清冷,聲音偏寒,甚至說不出好聽的話,卻總讓人心頭微暖。
他又想起前幾日莫驚春問他,那個青年劍客說:你既然有我了,為什麼還纏著阿願姑娘?我的武藝並不比她差,也護得住你。
是啊,為什麼?
他已經有了肯效忠於自己的貼身親衛,為什麼還要招惹她。
蕭雲硯細細思索,還是不明白,他知道怎麼討別人喜歡,卻不懂喜歡別人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