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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萬景玉在經紀人的陪同下來到地區警局報警,接待她的正是徐飛和自己的同事。
每年這種名流聚集的宴會開完,總有那麼幾個女孩子前來報警,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徐飛第一次接這種案子,對女孩的眼淚十分同情。但是同事何哥卻勸他走個流程得了。
因為上面有人壓著,不讓繼續查。
徐飛拿著當晚的開房記錄,掂量著東澳集團某股東的小兒子阮向文的名字,忽然知道為什麼上面不讓查下去了。
東澳集團是國內第五大財團,生意涉獵廣泛,黑白通吃。既然不讓查,定是關係夠硬——
足夠隻手遮天。
所以這個案子,在上面的重壓之下暫緩,一直也沒給萬景玉一個答覆。
但萬景玉身為受害者已然精神崩潰。她覺得自己骯髒,也覺得潛伏在暗處對她下手的人太過可怕。
那日派對上的人都光鮮亮麗,根本分辨不出誰人誰鬼。
說不定,對她施行性侵的是她打過招呼的人,也不止一個人。
在第6次去警局查詢無果後,萬景玉當場發了瘋,用椅子打碎玻璃便往下跳。
冷漠的目光裡,只有徐飛衝過去抓住了她的手。
萬景玉淚流滿面,萬念俱灰地望著他,似是感激這世間僅存的善意,然後毅然決然地掰開他的手。
墜落。
殞亡。
一個年輕的生命,便這樣消失在徐飛手中。
他記得她絕望的眼神,崩潰的情緒,還有那雙甘心赴死逐漸滑離自己的手。
畫面一遍遍重複在腦海,讓人難以入睡。
最可怕的是,萬景玉在分割槽總局跳樓的訊息封鎖了。
沒有新聞敢報導。
微博上即便上傳也迅速被遮蔽。
上級唯一的人性,是考慮到徐飛的心理狀態,讓他去心理科做了個心理評估,在評估報告出來前在家好好休息。
但徐飛睡不著,胸腔內也憋悶得難受。
他仰頭灌了口烈酒,苦澀的液體經由食道落進胃裡,灼燒一路。
周時楓遠遠看著徐飛,驀地停下腳步。
一個平時嘻嘻哈哈的糙漢,很難想像經歷了何種磋磨才如此抑鬱。
他定定心,帶著周邇走過去。
「餵。」
徐飛轉頭,看見周邇有些意外,但他牽扯不出笑臉,僅站起身讓了座位給她。
周邇乖乖地坐下,聽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說著,差不多聽得懂。
徐飛盯著自己的手,指尖依然微微顫抖,小臂內側有道結了痂的抓痕。
「領導說在我的心理評估報告出來前不用去局裡了。還說讓我好好休息。」
他頓了頓,分明的喉結滾動。
「可我睡不著……太脆弱了……人命真的太脆弱了。」
周時楓拍拍他的肩,示意安慰。
似是有了情感上的支撐,徐飛五官擠聚到一起,強烈壓抑住哭腔,還是垂頭抹淚。
剛開始是小聲的哽咽,最後乾脆顫抖著肩抽泣。
這是周邇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哭得這般傷心。
他寬闊的身子揪成一團,薄弱得不堪一擊。
她的心也跟著難受,皺皺巴巴,猶如針扎。
心疼那女孩隕落的美好人生,也心疼面前這個善心正義的警察。
她看了看周時楓,他亦滿面肅然。
周時楓上次見到徐飛流淚,是在他收到緝du科好友犧牲的訊息。
九尺男兒,頓時淚盈滿眶。
悲慟得不成樣子。
同樣身為警察,他是可以預想到自己或許有那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