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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火雲,蟬鳴樹梢。
快到戌時了,天氣還是悶熱得厲害。
勤政殿西暖閣中,精緻的銅胎琺琅機械風扇前堆著厚厚的冰塊,小夏子規律的搖動著手柄,涼爽的風徐徐吹滿整個房間。
可皇上還是覺得熱,那股無名煩躁如一簇簇火焰般從肚腑一路燒到頭上。
光是燥熱還能忍耐,可熱意翻騰下渾身的筋骨又透出陣陣痛意。
那痛如同鋸齒一般來回撕扯著皇上的意志。
難受得他不管是看書還是批閱摺子都難以靜心。
初時他還能忍耐一二,可時間一久那股痛意更加洶湧,竟讓一向堅毅的他直接溢位難耐的痛哼。
一直在旁的安陵容驚覺不對,也不顧得皇上會責怪她,直接朝小夏子吩咐:
“去傳太醫。”
看著拔腿欲走的小夏子,皇上更覺得煩躁,他現在終於明白這是久服丹藥後的反噬,可他不願讓更多的人看到他虛弱的一面,只怒喝小夏子:
“退下,沒朕吩咐別進來。”
這種情形近一年時有發生,次數一多小夏子就知道,皇上這是要服用金丹的預兆了,他無奈的只能退到門口等候。
“容兒,將金丹拿給朕。”
安陵容看著他佈滿血絲的眼神和青紫的嘴唇,眼神裡有過一瞬間的掙扎。
這個猶豫來得很快,僅是個眨眼功夫,安陵容已經轉身朝日常放置丹藥的櫃子走去。
這個機會,她等了快一年了。
皇上丹毒發作不規律,她一直不敢行動。
等掌握了規律後,又無意間發現,皇上每次服用丹藥後,夏刈都在暗中盯著每一個靠近皇上的人。
怪不得,皇上那麼放心留她一個人在身邊伺候。
今日她算準了時間,與忍冬做了暗號,只要她在殿外看到小夏子出來,就先找藉口離開,然後想法子將夏刈引開半個時辰左右。
不能再等了,皇上的身體已被透支得如同風中殘燭,一陣風吹來隨時有熄滅的可能,她再拖下去,以後更難有機會。
安陵容狠心將瑩白的瓷瓶遞給皇上,看著他倒出多粒丹藥一吞而下。
吞得急了就有點噎,正想尋水來喝,安陵容已經將茶水奉到他嘴邊。
皇上就著安陵容的手將水一飲而盡,然後歪靠在塌上閉眼等著藥性發作,好緩解他渾身的疼痛。
他沒注意的是,安陵容當時轉身倒茶時,長長的護甲不小心伸進了茶杯中。
更沒看到,在他陷入飄飄欲仙的狀態下,安陵容正在清洗他喝過的茶杯,並將汙水倒入了虎子中。
做完這一切,安陵容不慌不忙的在桌几上將墨研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專給后妃下旨所用的絹紙。
然後,細細的算著忍冬調開夏刈的時間。
片刻後,皇上身心舒服得猶如置身在雲端之上,正飄飄然與天地一體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天籟之音:
“皇上,臣妾想跟您求一道恩旨。”
那聲音帶著靈動的氣息,似黃鶯啼谷般婉轉悠揚,語調間帶著嬌憨的親暱,讓人不自覺的跟著走,皇上迷迷糊糊問了句:“什麼旨意?”
那個空靈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幽怨起來:“您答應過臣妾的,您忘了嗎?”
神魂尚在天地間徜徉的皇上不忍心聽到美人這樣哀怨,忙出口安慰:
“朕怎麼會忘?你說,朕來寫。”
聽到這幾個字,安陵容極力壓制住快蹦出來的心跳,深吸一口氣將皇上從塌上攙扶起來,用溫柔到能淌水的嗓音一字一句說出驚天內容。
這中間但凡有人闖進來,安陵容全族都得被下獄問斬。
安陵容也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