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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天亮就動身。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你要是行,我們就一起走。”
“那麼明天見,”阿拉米斯說,“你就是鐵打的,也需要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達達尼昂去阿拉米斯房裡時,看見他佇立在視窗。
“你在那裡看什麼?”達達尼昂問。
“老實說,我是在觀看馬伕牽著的那三匹駿馬。騎著這樣的馬旅行,那真是享受王公般的快樂。”
“那好啊,親愛的阿拉米斯,你就去享受這種快樂吧,那三匹馬之中有一匹是你的。”
“啊!真的嗎?哪一匹?”
“三匹中任你挑一匹。我騎哪一匹都一樣。”
“馬背上華麗的馬鎧也歸我嗎?”
“當然。”
“你莫不是開玩笑,達達尼昂?”
“自從你會講話以來,我就沒開過玩笑。”
“那兩邊描金的革囊、天鵝絨鞍褥和銷銀釘的鞍子全歸我?”
“整個兒歸你,就像踢蹬前蹄那匹歸我,轉圈子那匹歸阿託斯一樣。”
“喔唷!這可是三匹少有的好馬。”
“你喜歡它們,我很高興。”
“這是國王賞賜給你的嗎?”
“肯定不是紅衣主教所賜。它們是從哪裡來的你就不必操心啦,你只想三匹之中有一匹歸你所有就成了。”
“我要黃頭髮的馬伕牽著的那一匹。”
“好極了!”
“天主萬歲!”阿拉米斯喊道,“這一下我的傷口一點也不疼啦。就是身中三十顆子彈,我也要騎上去。啊!乖乖,多漂亮的馬鐙!喂!巴贊,過來,馬上過來。”
巴贊沒精打采出現在門口。阿拉米斯吩咐道:
“擦亮我的劍,整理我的氈帽,刷乾淨我的斗篷,再把我的手槍都裝滿彈藥!”
“最後這一項多餘啦,”達達尼昂打斷他說道,“革囊裡有裝好彈藥的手槍。”
巴讚歎口氣。
“行啦,巴贊先生,心放寬一些,”達達尼昂說道,“人不論幹哪一行,都可以進天國的。”
“先生已經是功底很深的神學家!”巴贊說著幾乎要落淚了,“他會成為主教,也許紅衣主教呢。”
“行啦,可憐的巴贊,看你,好好思量吧。請問當教士有什麼好?又不會因此就不去打仗。你不是看見嗎,紅衣主教就要頭戴戰盔,手持方槊去打第一仗啦。還有拉瓦萊特的諾加雷先生又怎麼樣?他不也是紅衣主教嗎?你去問問他的跟班為他包紮過多少次傷口。”
“唉!”巴讚歎息道,“這些我知道,先生。如今這世道一切都亂套啦。”
說到這裡,兩位年輕紳士和可憐的跟班下了樓。
“幫我抓住馬鐙,巴贊。”阿拉米斯說。
阿拉米斯像平常一樣瀟灑和輕鬆地跨上了馬背。可是,那匹桀驁不馴的馬連續蹦達、騰躍了幾下,顛簸得他疼不可擋,頓時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達達尼昂估計可能發生意外,眼睛一直沒離開他,見狀連忙跑過去,張開雙臂接住他,把他送回房間。
“行了,親愛的阿拉米斯,好好養傷吧,”達達尼昂說道,“我一個人去尋找阿託斯。”
“你真是一個鐵打的漢子。”阿拉米斯對他說。
“不,只是我比較幸運,沒有別的。不過,在等我這段時間你怎樣打發時光呢?不再寫論文,不再論述用手指頭行降福禮了吧?”
阿拉米斯莞爾一笑。
“我寫詩。”他說道。
“好,寫帶香味的詩,與謝弗勒斯夫人的侍女寄給你的信一樣香的詩。也給巴贊講講做詩的法則,這會使他得到安慰的。至於那匹馬嘛,每天騎一